江怡喚了聲:“表妹。”
孟芙蓉站起身,屈膝行李,喚了聲:“表嫂。”
“行了,站起來做什麼。”宋氏拉著孟芙蓉坐下,無意中觸碰上她的腕骨,想起了什麼,對劉媽說道,“把東西拿過來。”
劉媽笑著回:“是。”
隨後從裡間裡端出來一個紅木盒子,盒子上的花鳥雕刻極為精致。
劉媽噙笑道:“表小姐,這是夫人一早給你準備的。”
宋氏拍拍孟芙蓉的手,溫聲道:“看看喜歡嗎?”
孟芙蓉接過盒子打開,映出裡麵的玉鐲,隱隱泛著光,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宋氏道:“這是我托人為你尋來的,你快戴上給我看看。”
孟芙蓉沒推辭,把玉鐲戴在了皓腕上,通透的肌膚配著翠綠色的玉鐲,越發奪目。
孟芙蓉淺笑嫣然,“謝謝阿母,蓉兒很喜歡。”
宋氏含笑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這是你表哥親自買來的。”
江怡聽著她們談笑風生,這覺得今日的太陽似乎過於毒辣了些,怎地照得她有些頭暈。
還有外麵的風也是,比任何時候都冷,吹得她後背一陣涼。
心尖上也染了涼意,像是被凍住了一樣,胸口又悶又脹又難捱,袖子下的手指嵌進了掌心裡。
掐上的那刹,她才覺得原來自己還活著。
她沒敢出聲打擾,就那麼聽著她們說著親昵的話,“以後有喜歡的可以直接告訴你表哥,讓他給你買。”
“對了,你怕是不知道,皇上最近又給了你表哥很多賞賜,說你表哥辦案有功。”
“好像是個什麼很難辦的案子,其他都辦不好,隻有你表哥可以。”
“我家雲兒呀,除了娶妻外,其他事情都非常爭氣,孝順有禮,是帝京裡公認的好兒郎。”
宋氏說起周洛雲來簡直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我自是知道表哥很厲害。”孟芙蓉道。
“你怎麼知道的?”宋氏驚歎問,“你不是一直在淮南嗎?”
淮南距帝京相隔近千裡,宋氏不知她是如何知曉的,“難道是我雲兒的威名已經傳到了淮南?”
“是。”孟芙蓉道,“去年淮南有個私藏官銀的案子便是表哥親自查辦的,百姓們人人稱頌,說表哥是好官。阿母,表哥做的那些事我都知曉。”
宋氏嘴角咧到了耳後根,“雲兒是不是很厲害?”
“是,表哥很厲害。”孟芙蓉說著說著臉頰泛起紅,視線輕瞟間和江怡的對視上,她含笑道,“表嫂,能嫁與表哥,你一定很幸福吧?”
幸福嗎?
她嫁進相府那日起,怕是已和幸福無緣了。
“是,夫君待我極好。”江怡壓下心底的不適,語氣淡淡道,“能嫁給夫君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
言罷,孟芙蓉臉上的笑意褪了幾分。
宋氏麵露不悅,道:“你來做什麼?”
“母親忘了嗎?”江怡道,“是母親命人喚我來的?”
宋氏本意是想說教江怡幾句,但現在她已沒了那個心思,“我要同蓉兒說話,你離開吧。”
站了半盞茶的時間,坐都不給坐便這樣被趕了出來,怕是隻有江怡如此可憐。
她悻悻步出房間,身後的笑聲再度襲來,落入耳畔,叫她的心發顫。
她也想那樣同婆母閒話家長,也想肆意笑出聲,可惜,她不行。
江怡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一道嬌小身影,是福哥,四五歲的孩子正是淘氣的時候,跑跳也不顧及,橫衝直撞的。
江怡想躲時已經來不及了,被福哥直直撞了膝蓋,她甚至聽到了骨骼交錯發出的哢哧聲。
福哥順勢摔倒在地上哭起來。
江怡顧不得疼痛,走過去扶他,一旁丫鬟見狀急忙抱起福哥,“二夫人,你要做什麼?”
江怡頓住,“我想看看福哥怎麼樣?”
“不勞二夫人費心了。”丫鬟把福哥緊緊護在身後,“我們夫人說了,二夫人嬌貴,福哥淘氣,還是彆衝撞了才好。”
這個家裡,任何人都比她嬌貴,她連下人都不如,說她嬌貴便是在暗諷她,江怡不傻聽的出來。
她偏著頭,問福哥:“還疼嗎?”
福哥停止哭泣,吸吸鼻子,“疼。”
“下次彆再亂跑了。”江怡叮囑,“會傷到。”
福哥到底是孩子,沒受大人影響,性子單純,點點頭,“好。”
寶娟來尋,遠遠看到福哥在哭,叫了聲:“福哥。”
福哥從丫鬟身後跑出,徑直朝寶娟跑過去,腰間玉佩輕晃片刻後掉落,好巧不巧碎成兩半。
寶娟隻顧著看福哥,沒看到玉佩,所以迎上來的時候又不小心踩了一腳,這下玉佩真是沒法要了。
寶娟停住,拿起碎掉的玉佩,蹙眉道:“怎麼辦?”
福哥一點都不在意,擺擺手,“母親說了,二叔一向疼我,便是碎了也沒事,回頭再找二叔要新的便可,快扔了吧。”
寶娟勾起唇角,“好,扔了。”
她隨手一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