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見她醒來,端著藥碗走近,“夫人,您終於醒了。”
江怡雙手撐榻慢慢坐起,接過雪竹手裡的藥碗一口飲儘,又張嘴吃了雪竹遞上的蜜餞,這次開口問:“相爺呢?可有來看過我?”
“相爺他……”雪竹不知道說什麼好,實話傷人,假話她又不願講,隻能什麼都不說。
“算了,”江怡的心似乎死在了那個夢境中,“不重要了。”
雪竹以為她是傷心過度,故意表現出的不在意,“夫人想哭便哭,雪竹守著夫人。”
“不哭了。”江怡不想再為周洛雲掉一滴眼淚了。他對她那般絕情,她又何苦作踐自己惦記他。
“好好,不哭,不哭。”雪竹笑笑,“那夫人要用晚膳嗎?”
江怡還是沒胃口,但身子太虛,不吃不行,她道:“去拿吧。”
今夜是她用膳食最多的一次,飯後,精神也好了很多,隻是膝蓋那裡還在痛,撕扯般的痛,嚴重時全身都會溢出汗。
她剛用完膳還沒說什麼,疼痛驟然襲來,她臉上剛剛浮現的血色再次消失不見,臉如紙一樣白。
雪竹看她額頭上都是汗,問道:“是不是膝蓋又痛了?”
江怡道:“去拿銀針過來。”
她要親自給自己施針,不然這膝蓋真要廢掉了,她不想一輩子坐在榻上不能動彈,更不想再被周家眾人小瞧了。
雪竹起身去櫃子裡拿出銀針,“夫人要奴婢幫你嗎?”
“不用。”江怡對著膝蓋紮了下去,一針又一針,直到膝蓋上滿滿都是銀針才停下。
雪竹嚇死了,“夫人,這樣真可以嗎?”
江怡也不知可不可以,“姑且試試吧。”
雪竹抿抿唇,“要不還是請大夫吧?相爺不是認識宮裡的禦醫嗎,奴婢求相爺把禦醫請來給夫人看病。”
“不許去。”江怡卑微了四年,九死一生後真的不想再卑微下去了,吃力道,“聽話,彆去找他。”
“可是——”
“我自己可以。”便是不可以,也得可以。
這次紮針用時一個時辰,結束後,江怡周身像是被水洗滌了一樣,她去西廂房沐浴,雪竹道:“夫人還是早日懷個孩子吧。”
女人有了孩子便有了依靠。
上次已做了懷有身孕的夢,空歡喜一場,這次可不敢亂奢望,再者,她對子嗣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周洛雲並不想跟她生孩子。
這個認知雖痛苦,但是事實。
“還是算了吧。”江怡氣虛道,“我身子這樣,如何孕育子嗣。”
“那便等夫人康複了後再生。”雪竹說,“生個小少爺。”
這個朝代的女子,若不能生個兒子出來,勢必會被夫家人嘲笑。
“兒子?”江怡想都不敢想,眸底綴著的光影忽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