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也是你爹綁過來的。”他又開始笑,沒有鬥篷遮蓋的身體各處都纏滿了繃帶,配上腫起的臉頰和滿臉是血,顯得格外淒慘又詭異,“畢竟,我們要為村子著想。”
“你話可真多。”淩清秋拿出落在地上的紅布,上麵還有倆小孩的腳印。在紅袍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把紅布揉成團裝塞到了他嘴裡。
順便卸了他的下巴。
枕蘇閉眼不語,餘鏡台加入隊伍,輪著錫杖紅袍人來了一下,又撿了一根樹枝從頭戳到腳,看看能不能順來些什麼。
餘鏡台叉腰JPG:刷怪之後撿裝備不是應該的嗎。
黎螢後怕地錘了枕蘇一下,又抱著她不撒手。枕蘇輕輕摸摸黎螢埋在懷裡的腦袋瓜,剛想玉碟傳音,看師門和玄武堂的人是否到達,餘光卻閃過一道紅光。
地上的紅袍人明明已經是瀕死狀態,手上卻仍燃起了紅光。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被打成如此慘狀。他甚至能感受到,眼前這個藍衣女娃的精純劍氣在霸占了他的身體,在全身經脈中肆意橫行。要不了多久,他必死無疑。
反正都要死了,還有什麼顧慮呢?
紅袍人血絲遍布的眼睛中,燃起了幾近瘋狂的偏執。枕蘇心神一震,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蔓延上她的脊背。她剛要喚回月白劍,就見已經恢複了的淩清秋踩上了紅袍人冒紅光的那隻手。
隻聽哢吧一聲,在紅袍人瞠目欲裂的表情下,他的指骨全部破碎,手上的紅光也消失不見。
“小動作還挺多。”餘鏡台又偷偷踹了地上死魚一樣的紅袍人一腳,卻見他不顧自身傷勢,動作誇張地獰笑起來。
餘鏡台的後腦勺有些發涼,他湊到淩清秋身邊,小聲和他咬耳朵:“這人該不會是個哆啦艾母受虐狂吧,都快被虐成板板了,還在那咯咯折騰呢。”
雖然淩清秋三句話裡有兩句聽不懂,但不妨礙他理解到位,精準總結。
“他可真難殺。”
話音剛落,本已風平浪靜的整個村莊氣氛突然一滯,接著像是高速旋轉的陀螺,氣氛變得格外詭異。村莊最外麵的地上憑空出現一道紅線,紅線又鑽出地表向上蔓延成光幕,片刻之間就在高空中相互交融成罩,嚴絲合縫,就像一口大鍋扣在了整個村莊上麵。
而一直沒走遠的村民們突然開始慘叫。眾人看的分明,一直平靜的大地陣陣顫抖著,道路兩邊鬱鬱蔥蔥的草木開始變黃、變褐。村民明明站在地上,鞋底卻像被岩漿觸碰一般融化。而祭台上奄奄一息的紅袍人,身上的氣息竟奇跡般地開始攀升,身上纏繞著的繃帶也突然爆開幾處。隻見他一個彈身,恢複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虛空一點,牢牢釘在他胸口的月白劍便倒飛出去,又被主人一手握住。
“不對勁,大家靈力外放護住自己,這人還有後手。”枕蘇看著麵前繃帶爆開,露出焦黑皮膚的紅袍人,卻感到一絲詭異的熟悉。她見紅袍人在原地不動,想要先把葉家姐弟帶到離這裡遠一點的地方去,卻突然看到,地上的路在閃光。
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湧上心頭。她禦劍升空,在紅罩子包裹的最高處向下俯瞰,心中更是大悸。
“傳音玉碟用不了了!”黎螢皺著眉,十分不爽地收起傳音玉碟。
“爹,爹!”離祭台最近的一位佝僂老人突然倒地,一壯漢看著自家老爹突然倒在地上。他忍著腳下的疼痛趕過去,想要扶老人家起來,卻在下一刻麵容扭曲地倒在地上,臉色逐漸發白變皺,身形也愈加消瘦,竟在短短幾分鐘內,身形從橫肉一身變成了瘦骨嶙峋。
越來越多的村民開始了異狀。枕蘇懸在空中,眼裡映著的是遍布紅光的村落。那一條條看起來很累贅的小道,連接著陣法走向,最後止於祭台。
這是一個拿整個村莊的活物為祭品的邪陣!
“這不是陰陽兩儀陣,這是……陰陽逆轉陣。”
枕蘇對著下麵進入戰備狀態的幾人傳音道:“陰陽逆轉,不存於世。這陣法依舊分成陰陽兩陣,隻不過,是陰陣勢高,導致生氣紊亂。但最重要的,是這邪陣的作用。”
“陰陣上麵放上一個活物,首先要抽取的就是靈力補給陽區。陰陽兩儀陣隻抽取靈力,這陰陽逆轉卻更為惡毒。”
“陰陽逆轉,需用活祭,在祭品保持清醒的條件下,先是抽取靈力,若無靈力,下一步就是血脈,再是血肉白骨,最後是氣息生機。”
“枕姐……”餘鏡台聲音顫抖,“也就是說,這個陣法運行到最後,陰陣上麵的東西就會成為玄學與物理雙重意義上的粉身碎骨,銷聲匿跡了?”
枕蘇點頭默認,又道:“陣法是從祭台邊緣開始的。祭台為陽陣,村莊其餘是陰陣。普通人不能承受活祭帶來的惡業,無法在陽陣上久留,所以他們不能上祭台。小餘,你們把靈力展開成罩,能多救一個是一個,這樣在靈力被抽乾之前,罩內人的性命可以暫時無虞。”
“我來製服他。”
“收到!”餘鏡台把葉家兩個小孩往黎螢那一推,袖子一挽長腿一邁就跳下祭台,金色靈力在體外擴展開來。黎螢護著兩個孩子,咬牙撐起靈力護罩,讓兩個孩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