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沈岸他……現在還沒回來。”黎螢剛剛掛了瑤寨長老的玉碟,雙手熟練地轉著匕首,手腕上的銀鈴琅琅作響。
“……許是路上耽擱了,不急,我們還有七天才走。”枕蘇坐在凳子上,擦拭月白的動作稍停,桌上是已經收拾好了的芥子袋。
黎螢碎碎念了幾聲,自顧自地出去找宓觀魚她們,沒有看見枕蘇藏在袖中的傳音玉碟。
從玉碟上使用的痕跡看,不難看出使用的頻率隻高。想到一直“查無此人”的沈岸,枕蘇收劍入鞘,與藏在手上玉鐲的天道代行者溝通。
“他如此大費周折,想把我們引過去的目的是什麼?”
【他以半個天命之子之魂奪得鳳凰神木之身,若是不出差錯,他幾乎就是能讓天道順從他的天命之子。但那鳳凰木生了靈智,且本心清澈堅韌,多半是在和他爭搶身體的控製權。他在芥子秘境中受了滄瀾劍尊那一劍,神魂大傷,存在的時間必定不長了。】
【要讓鳳凰木的心智消減,最快的辦法就是斬斷與他有關的所有羈絆。】
【但他既然還能發動地動,那就說明他的狀態比我預料的要好很多。】
【枕蘇,我再確定一次。這次天道無法站在任何一邊,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枕蘇還未回答,麵前空間卻突然扭曲,驟然出現一道虛影。
是孟獨晴。
他還是老樣子,雪發隨意的散在身後。
“師父,你怎麼來了?”修仙大能可以分出部分元神出竅,相當於自己的分身。地動剛剛結束,孟獨晴坐鎮玄清派,理應十分繁忙,不知為何忙裡抽空派分身前來。
孟獨晴模樣的虛影臉上沒什麼表情,蝶翼一般的纖長睫毛垂下,透出些極少展現的、劍道巔峰的威嚴。他是個自在性子,很少有這般冷峻的神色,枕蘇更熟悉的是他那平日一直含著笑的眼瞳,和仿佛碎光遍布的溫柔。
“出來吧,天道代行者,我知道你在。”
師父的話把枕蘇下了一跳。雖然隱隱覺得孟獨晴也知曉天道代行者的存在,但真正發現時還是有些驚訝。
【沒禮貌的家夥。】
天道代行者的身影從玉鐲中飄出,穩穩浮在上空,視線與孟獨晴元神的視線平齊。和在枕蘇腦海中交流時的細聲細語不同,她的話與其說是以聲音為載體,不如說是一種波動的信號,你聽不到她的音色,卻能理解她在說什麼。
十分呆板且官方。
“你準備怎麼讓她解決這件事。”
【天機不可泄。】
“不可泄?”孟獨晴怒極反笑,“她還是個孩子,擔不得這份殊榮,可否由我去鎮壓那邪人。”這雖然是疑問的句子,語氣卻格外的強硬,像是誕生在無邊雪原上最冷冽的風。
他看起來是是溫柔的、沉靜的,但溫和的表象下,是深不見底的寂靜深淵。
他好像沉寂了太久太久,久到人們隻記得他是劍道一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