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一人一槍,屠儘三淵滿門。
自此,她也有了一個簡單粗暴的雅稱。
紅槍燕。
“那些邪魔妖道身體裡的血流乾了都是紅的,這大蛇的血是黑的,說不準以後要叫我‘黑槍燕’了。”燕回哈哈大笑,同樣飛身而起,升至與枕蘇大約同樣的高度,雙手微蜷,食指搭於拇指關節處,左右手大拇指相碰。
“槍來!”
隨著她的話語,那滄溟槍卻未離開蘭舟,而是隨之漲大長高,在並冰與蒼蟒的雙重哀嚎下,被主人握住槍尾。
並冰的哀嚎是因為心疼蘭舟受損,蒼蟒就是實打實的痛了。它的右前爪被孟獨晴的劍鋒毀掉,左前爪被變大的滄溟槍撐開一個大洞,玄清弟子的劍與玄機三人又固定著他的身軀,玄武弟子的契約獸撕咬著它的血肉。蒼蟒仰天長嘯,還算完好的左眼死死盯著空中的枕蘇。
它不明白為何這個人類身上有那個殺神的招式,但它清楚地明白,若不是孟獨晴的兩道劍鋒,它絕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枕蘇深知遲則生變,速戰速決的道理,她拿著玉牌,對準蒼蟒的七寸處。原本七寸處覆蓋的厚重甲胄已經被群獸撕開大半,隻要這道劍鋒穿過,這蒼蟒必死無疑。
變故突生。
那蒼蟒好似存了死誌,腹部突然出現一道紫光,又從它嘴裡現出。
是一顆巴掌大的紫色圓珠。
“不好,它要自爆!”鄭清意騎著陸雨眠的巨鷹,距離那珠子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紫色圓珠是蒼蟒的內丹,表麵流光溢彩,卻在眨眼間裂縫遍布,直直地朝著鄭清意衝去。
眾人大驚。那珠子裡蘊含的是蒼蟒數千年的修為,若真的讓鄭清意挨上一下,怕是要炸的身魂俱滅。最糟糕的是,鄭清意和身下契約獸被那珠子鎖定,身體根本動不了,隻能看著它離自己越來越近。
第三道。
最後一道劍鋒拐了個彎,與珠子碰撞在一起,眾弟子在劍鋒一珠子觸碰的瞬間用金鐘罩罩住,玄靈寺的釋空大師兄拚儘全身靈力放出一式金剛掌,硬生生把其移到了海麵上。鄭清意也趁機跳下巨鷹,一個打滾便遠離了戰場中心。陸雨眠結印的手結出了殘影,緊趕慢趕地把巨鷹收回了契約空間內。
天地好像靜止了。
一瞬間,紫霧蔓延海上,無可描述的威勢收於一線,沒入海中,炸起妖獸不知數幾。釋空嘔出一灘血後昏迷,被餘鏡台幾人抬進船艙,讓玄春門的人進行診治。
蘭舟的保護結界也徹底報廢,整個船身好像都黯淡了許多,眾弟子也終於鬆了力氣,神經緊繃地太久,隻覺得四肢都要不受自己控製。
可戰鬥還未結束。
【小心!】
斜疏星像是感覺到什麼,張嘴嘶吼,卻無法發出聲音。隻是在下一瞬立刻反應過來,朝離地麵極遠的枕蘇和燕回傳音。
那蒼蟒還未死亡。
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何況這種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明明它僅剩下了半截身子和尚且完好的左眼,又失了內丹按理說應該沒有了反擊之力。但誰都沒有想到,蒼蟒被無儘恨意催動,竟然還有餘力去襲擊空中的枕蘇。
說時遲那時快,枕蘇禦劍退後,迅速拉開與燕回的距離,從而錯過了最佳的躲避時機。
她被躍起的蒼蟒吞了下去。
燕回目眥欲裂,召來滄溟槍就要“刨蟒取枕”,斜疏星嘴角流下幾絲血液,強行用所剩不多的靈力製出引雷陣,宓觀魚的琴弦驟然斷裂,黎螢直接揪著玄武堂弟子的契約獸就往天上趕,剛從船艙裡出來的餘鏡台更是發出了比尖叫雞還要尖銳的聲音。
千裡之外的玄清宗,水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