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屋及烏,也許就是這樣來的。
如今,她二二,他二六。
命運跟他們開了個荒唐的玩笑。
他偶爾使壞,欺負她;偶爾強勢,占有她;偶爾也溫暖,聲聲“庇護”她。
可她要的庇護不是養在身邊。
寧幼恩也想,他要是也能愛自己,也能是自己的,該有多好。
她思緒漸遠,眸中空蕩。
“不好喝?”周赫收回空勺子,壓眉問她。
寧幼恩呆呆搖頭,“甜的。”
“我沒加糖。”
周赫順著她說話,低眸,又繞了一圈筷子,給她捋起一滿勺子麵。
喂她,“張嘴。”
寧幼恩看著麵,也看著他。
聽話張嘴,含麵。
說話含糊不清,跟隻小倉鼠一樣,“周赫哥,你在喂小朋友。”
“你小,不是朋友。”
男人收斂住神情,話意深長。
寧幼恩大腦宕機,未分清他的意思。
“小時候,爸爸也煮麵給我吃。”
他頓住眸色,細看著她回憶的臉,“哪個爸爸?”
寧幼恩又愣住。
來京市這麼多年,除了葉書桉,不會有人問她,她口中的爸爸,是哪個。
“周赫哥,你……”女孩心口浮沉,喚他。
周赫這一刻看得清楚。
她口中,心底念叨的那個“爸爸”,有著很重要的位置,也有不能觸碰的防線。
“你很想他,是嗎?”
寧幼恩不可置信,但也沒有完全承認,“姐姐跟你說了什麼?”
在京市,提蘇城裡的生父是禁忌。
會給寧家蒙羞,會給周澤惠帶來最壞的影響。
“她沒跟我說過什麼。”周赫很平靜。
不是要挖空心思的探究,而是以閒聊的方式去了解她,去理清她。
她什麼秘密,什麼苦衷。
葉書桉清楚的過去,他也想知道。
隻是此刻眼前的女孩,扣緊著指尖,為難地將小臉彆過。
暖色的燈下,照著她一半清晰,一半晦暗。
她抿唇,是不想說的意思。
就算他們再怎麼親密,也僅限於身體上的占有,她的心,不願跟他近親。
這時,門口忽而傳來敲門聲,打破纏繞在兩人之間的沉默。
寧幼恩回頭,心怦怦怦的。
不知道是因為屋裡“藏著”個姐夫,還是太過心虛。
她緊張,張望門口。
是誰?
是陳柏仲,還是陳柏珊?
又或者,隻是來收拾的傭人?
她瞳仁縮緊,要是撞見了,該怎麼解釋。
“周赫哥,你先藏起來。”她小手尋了過來,第一反應,就是想把這麼大個的周赫藏起來。
男人聽言,虛虛抬眉,“藏什麼?”
“當然是把你藏起來,要是被柏仲哥,還是單戀你的陳柏珊瞧見,我可不想又濕了一身。”
寧幼恩著急,拽他手。
他手大,手勁也大。
女孩一拉,他不起,反而被他一股使壞的力量反拉住,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他眉宇傾軋,眸光極淡,似無底的冰川湖泊。
拽著寧幼恩下沉,不可逃脫。
寧幼恩害怕,“不是你見不得人,是我們.....”
“我們什麼?”
他咬字很輕,心跳的力度卻沉。
寧幼恩的手,折在他心口處,每一次撞擊的鼓點,仿佛都快衝破她的掌心。
這種感覺不好。
是男人沉默,捆綁著的叫囂。
“因為我們見不得光,所以見不得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