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方才我過去,那太監都沒放我進去,”晉王風雅的眉眼上,沾染了憂愁,“也不知道皇兄究竟如何了?太子也在裡頭,唯一慶幸的是皇後被困在她的寢殿裡,沒能過來。不然叫這二人湊在一起,恐怕真的要變天了。”
晉王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也沒有聽李照接個隻言片語。
好在他清楚李照的性子,並沒有在意。
“你出宮去吧,去西山大營,隨時準備聽候命令。這裡,尚且還在我的掌控之中。”晉王勾唇一笑。
“是。”李照行了禮,退了出去。
目送著李照的身影再次隱入黑暗之中,晉王狹長的眼眸眯起,自言自語:“要是天下落入太子手上,真的要完蛋了。”
李照出去之後,行走在幾乎是燈火通明的皇宮之中。
他選擇走的路,一路上幾乎沒有見到任何宮人,是以無人發現,他曾經進過皇宮。
守門的人遠遠見著他,恭恭敬敬地將皇宮的門打開,且低著頭,不敢直視李照。
皇宮外早就備好了快馬,李照徑直走到馬邊,上了馬,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聖上的寢殿外,那些大臣依然跪著。
地麵冰冷,寒風蕭瑟,誰都不敢第一個起來。
寢殿之內,聖上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明黃色的錦被將他蓋得嚴嚴實實。
他的身邊,有好幾位太醫守著。
聖上的心腹太監德全,透過窗戶往外頭看了一眼,隻看到一個個漆黑的頭頂。
這些大臣中,有不少是年長的肱股之臣,要是在寒冬跪個一夜,想必膝蓋都要廢了。
德全連忙走到外室,找到了太子。
聖上是今兒個午後暈倒的,太子不知道是何時來的。
當時德全按照太醫的吩咐,聖上要靜養,他要將閒雜人等都趕出去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守在床邊的太子。
德全當時不由地感慨。
人人都說太子混賬,可是在聖上身邊最需要人的時候,太子還是第一時間出現。
可當德全看到太子待在這兒,什麼忙都幫不上忙,甚至還喝了一壺小酒,德全難掩憤怒之色。
隻是他不敢對當朝太子說什麼。
“殿下?殿下?”德全輕聲喚著,正在榻上小憩的太子。
太子似乎睡得格外舒坦,呼嚕聲不絕於耳。
太子厭惡地擺了擺手,翻個身繼續睡。
德全不死心,繼續喊著太子,直到太子不耐煩地睜開雙眼。
“狗奴才,作甚打擾孤睡覺?”太子氣呼呼地嗔道。
德全忙討好地道:“殿下,外頭還等著殿下去住持公道呢。那些大臣,還在外頭跪著呢。”
太子更是不耐煩,“又不是孤叫他們跪的,他們喜歡跪,就跪著好了。”
德全擦了把汗,“殿下,他們沒有殿下或者聖上的命令,誰都不敢起身。要是一直跪下去,恐怕要跪出事情來。”
“能跪出什麼事情來?”太子滿不在乎,天大地大,還是他睡覺最要緊。
今兒個下午,他正睡得好好的,被皇後的人,突然拎到這兒來。
忙了一下午,他好不容易喝了點酒,才有了睡意。
太子翻了個身,麵朝牆壁準備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