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實往往與想象大相庭徑。
可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因為他經曆過太多幻想落空的瞬間。
隻是他很反感,反感阮羨的放.浪,反感阮羨對誰都笑,反感阮羨給那麼多人送花……
這種感覺讓他的心裡多了一塊缺口,怎麼都填不滿。
而現在阮明遇問他——“就算我哥真是那個人,你又要怎樣?”
其實,他真的沒有什麼可追求的。
他隻是想把另一副畫送給他。
他當初說過要的,我們約定好了的。
……
季雨眠下午就出院了,但是上午過來照看他的護士小姐姐倒沒出現,換了個更年長的護士。
走之前,他看了眼門口櫃子上的洋桔梗。
白綠色花瓣上的水分已經慢慢蒸發,鮮豔度遠遠不如三個小時前。
護士姐姐慌張地抱起那束洋桔梗就要丟到門外的垃圾桶,生怕這帥哥又突然發瘋。
可季雨眠卻攔住她,麵無表情把那束洋桔梗搶了過來,“這是我的。”
……
季雨眠抱著洋桔梗回了家。
家裡還是跟他昨天清晨離開時一樣,燒水壺放在餐桌上,玄關處有一雙灰撲撲的拖鞋。
這是他大學時炒股賺錢買的二手房,京城三環外的一個老小區,兩室一廳的格局。
雖然裝修有些年頭了,但勝在賣家十分愛惜,所以家具什麼的都還很乾淨整潔。
季老爺子一直不喜歡他住在這,給他準備了一處帶著園林和噴泉的莊園,據說是他母親生前專門留給他的房子,可他並不喜歡。
他換上拖鞋,將洋桔梗輕輕地放在桌上,又翻箱倒櫃找出一個簡易的玻璃花瓶。
這花瓶上印著紅牡丹,是很多年前的款式,質地一摸就知道是很廉價的便宜貨。
連阮羨辦公室最普通的花瓶都比不上。
他皺了皺眉。
但此時又找不到更好的花瓶了。
他將花瓶用專用清潔劑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洗得在昏暗環境下都錚亮反光,才接了水,將洋桔梗一一小心修剪放進了花瓶裡。
可是,嬌嫩欲滴的洋桔梗插在土裡土氣的廉價花瓶裡,怎麼看都有種荒誕的錯位感。
就好像是一個白富美,下嫁給了窮小子一樣。
這讓季雨眠心裡堵得慌,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
他想,是時候買一個新花瓶了,至少要比阮總辦公室的花瓶華麗才行。
他小心翼翼地抱著花瓶去了臥室,輕輕放在窗台桌子上,這裡是他老房子采光最好的地方,前麵沒有房子遮擋,能看見不遠處一片小小的人工湖。
此時,白綠相間的洋桔梗在夕陽下盛開的燦爛,讓這灰蒙蒙的窗台,都變得鮮豔、生機勃勃。
阮總眼光還是很好的。
這種清新的顏色很適合他。
那種大紅色的玫瑰太俗了,他並不喜歡。
為此,他的心情竟然愉悅不少。
他靜下心來坐在窗邊,像往常一樣拿起鉛筆在素描紙上“唰唰唰”。
很快,一隻纖長優美的手就出現在畫紙上。
手腕上自然垂落著一串漂亮的藍寶石項鏈,腕骨處微微突出,顯得纖細又脆弱,好像輕輕一折就會斷。
等意識到自己在畫什麼後,他皺著眉將這張素描紙撕下來,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