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謝彥目前也沒有彆的辦法,畢竟他也沒想到突然會有客人登門拜訪,不然他怎麼也得買二兩粗茶回來。
當然,像柳如煙那樣的不算,因為柳如煙比起喝茶,更愛喝酒,所以謝彥才會給他打了酒,但杜文清卻滴酒不沾。
鐵蛋顯然也認識杜文清,甚至把謝彥給他買的桂花糕拿出來招待杜文清。
“好孩子,爺爺不吃,你自己吃。”
杜文清不知為何,說這話的時候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紅。
“老師,您這次來,是不是還有彆的事?”
謝彥見杜文清眼眶突然泛紅,與剛才和他說話時的態度截然不同,還以為杜文清還有彆的事。
謝彥對於原主這位恩師還是很敬重的,雖然自從原主考上秀才後,就沒再去書院讀書了,但遇到什麼問題,隻要他去請教,杜文清都會傾囊相授。
甚至在原主父母去世時,也是他幫著原主操辦了喪事,確實擔得起恩師二字。
隻是杜文清也正因為人太好了,幫原主不緊因為原主是他曾經同窗好友的孩子,隻要是他的學生有困難找到他,他都會施以援手。
也正因為他為人正直,又仗義疏財,導致他一個龍泉書院的山長,自己卻過的清貧至極。
更何況他兒子杜子玉和幾個族中子侄也要參加今年的鄉試,所需花費也需要他和族中出資。
所以謝彥見他這個樣子,還以為杜文清也遇到了什麼難處,雖然他現在也很拮據,但隻要能幫,還是打算儘力幫一把。
誰料杜文清卻搖了搖頭:“我無事,倒是你,要是有什麼難處,同老師但講無妨。”
謝彥見他如此說,隻能先去灶間做飯。
留在堂屋的杜文清,讓鐵蛋去把他寫的字拿過來。
原本還挺高興的鐵蛋,聽說讓他去拿自己寫的字,立刻就變成了苦瓜臉,不過還是聽話的去拿了。
等鐵蛋把字拿出來後,杜文清看著紙上那鬥大的歪七扭八的字,半天才道:“雲兒,還需努力啊!”
因為杜文清始終叫不出口鐵蛋這個乳名,而且鐵蛋的大名還是原主請杜文清給取的,所以杜文清見到鐵蛋的時候,一直都叫他大名的最後一個字。
鐵蛋可能也知道自己寫的差,所以聽了杜文清的話,耷拉著小腦袋點了點頭。
杜文清怕打擊到他,安慰道:“你現在年紀還太小,能寫成這樣已經不錯了,你去把筆墨拿來。”
鐵蛋聞言,直接把杜文清拉去了他爹平時練字讀書的書桌旁。
杜文清拿起毛筆蘸了些墨,放到鐵蛋手裡,隨後握住他的小手,一筆一畫寫下了鐵蛋的大名,謝拂雲。
鐵蛋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被寫的這麼好看,即便他爹的字也很好看,但和杜文清的字一對比,就連鐵蛋這樣小的孩子,都能看出高下之分,特彆這字還是杜文清握著他的手寫出來的,心裡不由升起一抹自豪感來。
“爺爺,您能不能寫幾個字留給我照著寫?”
杜文清聽他如此說,笑道:“這有何不可。”
說完他就重新鋪上一張紙,在紙上揮筆寫下一首五言詩,用意是讓鐵蛋在臨摹的時候,也能將其背下來。
謝彥中途來堂屋拿東西的時候,就看見杜文清正在教鐵蛋寫字,一邊還把他寫的那首詩念給鐵蛋聽。
杜文清當年科舉時因為一手好字,還得過先帝崇德帝的盛讚,要知道先帝的字在大啟已是個中翹楚,能得到他的盛讚,可想而知杜文清的字的含金量。
最讓人稱奇的是,杜文清參加科舉的目的與旁人不同,彆人參加科舉大部分都是奔著高官厚祿去的,而他參加科舉,卻隻是為了拿到一個可以證明他學識的名頭,然後回老家開辦書院教書育人,為大啟培養可用之才。
杜文清在殿試上的一番話,讓當時才登基不久的先帝感到震驚和讚歎,雖然他更希望杜文清這樣的人才能留在朝堂為國效力,但最終先帝還是破例特允他歸鄉開辦書院,為此還賜了他百兩金,和禦書的龍泉書院四字讓他帶回老家。
今日龍泉書院大門口的匾額,便是當年先帝禦筆親書,這也是龍泉書院雖然開在龍泉縣這麼偏的地方,卻依舊很出名的原因之一。
杜文清這個名字,也因他與眾不同的理想和那一手連先帝都被驚豔的好字,而名動京城。
即便現在還有人願意花高價求購龍泉居士的字,龍泉居士是杜文清的號。
杜文清沒有食言,如今他的學生早已桃李滿天下,更有不少已經步入朝堂,也有不少走了他的路,教書育人,繼續為大啟培養人才。
隻是如今大啟的局麵,似乎並沒有因為杜文清的付出而變得越來越好,反而因為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和人為而變得動蕩不安,民不聊生。
不過即便如此,杜文清也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初衷,他堅信終有一日,自己的學生會成為重新撐起大啟的那些基柱中的其中一根甚至是很多根。
謝彥想,麵對如今的大啟,杜文清可能才是最倍受煎熬的那一個。
另外杜文清還有個怪癖,那就是從不給他看不順眼的人寫字,隻要是他看不慣的人,哪怕出再多的銀子求購他的字,他也不會賣。
而這些年來能買到龍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