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謝彥就把鐵蛋的東西收拾好,準備帶他回家。
他們走的時候,玄崇還在上朝,是袁公公和小喜子送他們的。
小喜子這幾個月和鐵蛋已經玩熟了,見他要走,沒忍住就掉了金豆子,鐵蛋見狀連忙去給他擦眼淚,搞得場麵還挺心酸的。
謝彥見狀道:“小喜公公要是想雲兒了,以後每隔幾日,就讓他跟著萬福送些吃的來宮門口,到時小喜公公還是如之前一樣去取如何,當然,小喜公公要是有空,也可以還像之前一樣去店裡取。”
小喜子聞言立刻破涕為笑,連忙點頭如搗蒜,一旁的鐵蛋聞言也連連點頭。
袁公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讓大人見笑了!”
謝彥笑著搖了搖頭:“無妨,這些時日,多虧了陛下和二位公公照看雲兒,本官感激不儘!”
謝彥說完給兩人行了一禮,又讓鐵蛋給他們行了一禮,才和他們告辭。
袁公公和小喜子一直把他們爺倆送到宮門口才回去。
謝彥回去後,找人把給玄崇的那部分糧食和棉花分出來後,然後去找了夏開,請夏家幫忙代賣剩下來的那部分貨。
除了夏齊兩家,交給彆人謝彥不放心,他怕有些人會乘機屯糧屯棉花,等到冬天的時候在漫天要價。
夏家和齊家這次才是真正賺的盆滿缽滿,他們正不知該如何感謝謝彥,夏家對他這個小小的請求自然一口答應。
夏開甚至按照謝彥訂好的價格,直接從京城夏家的鋪麵上,取了銀子給他把貨款給結清了。
謝彥估計夏家是知道他急需用銀子,所以才會這麼做,這份情誼,謝彥自然記下了。
這麼一來一回倒騰了一番後,除去用貨抵了玄崇的那五萬兩外,謝彥還剩差不多五萬兩。
他離開的這幾個月,京城這邊鹵貨鋪的營業額也很可觀,不過鹵貨鋪那邊的銀子謝彥不打算再動,因為那些銀子裡不僅有鐵蛋一份,他也依舊會給柳如煙留一份,而剩下的,就留著給他們以備不時之需。
萬賀樓這邊的生意,謝彥就打算用這手上的五萬兩折騰。
謝彥在處理了那些帶回來的貨後,又去了正陽大街那邊,打算看看玄崇讓人蓋的那三層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等到了後謝彥才知道,玄崇說的三層樓現在還隻是個空架子,就真是個空架子,室內甚至連隔斷都還沒開始做,而後麵那些待修繕的亭台樓閣,也都還沒動工。
前麵那三層樓外觀建的確夠氣派,木料也都是用的好木料,麵積更是比斜對麵的雲上樓前麵的樓大上兩倍還多,要不然謝彥肯定得罵一句玄崇真不要臉,就這還要收他五萬兩,心簡直比鍋底還黑。
不過等氣消了後,謝彥又覺得,這樓內部也還好沒有隔斷和布置,不然按照他接下來的計劃,有些地方恐怕還得拆掉從來。
從正陽大街回去後,謝彥去找了劉三爺,請他給買一批能簽死契的壯勞力和廚子,以及一個會養牛羊的人。
另外再幫他在他家附近尋一處大一點的宅子,還讓劉三爺在城郊幫他買個帶個一兩百畝地的莊子,那是準備養他帶回來的奶牛用的。
另外他還打算在莊子上養羊和雞鴨,畢竟他開酒樓肯定會用到,而京城暫時並沒有人大批量養這些,他想要貨源長期穩定,就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至於蔬菜那些,他會找京郊的農戶合作。
因為他買莊子田地是為了養殖用的,所以不會用來種糧食,而是用來種苜蓿草給羊和奶牛吃,因此地不用太好,即便是山地也是可以的,不過隻能比他要求的大不能小。
臨走前,謝彥送了劉三爺一大包從西川帶回來的風乾牛肉。
牛肉在大啟可是稀罕物,劉三爺收到後開心的不行。
沒幾天工夫,劉三爺就陸續幫他把事情都辦好了。
新買的宅子離他家隻有一裡多路,是個三進的大宅子,不過現在京城房價已經開始在漲,再加上謝彥住的這片,還出了他這個狀元,以及他的五個進士朋友,所以房價也不可同日而予。
新買的這處三進的大宅子,已經漲到了三千兩,不過謝彥絲毫沒猶豫就買下了,畢竟按這個趨勢下去,京城的房價肯定會繼續漲。
至於城郊的那個莊子,大概有三百多畝田地,是半山地,也正因為是半山地,長不太好莊稼,所以主家才會想賣,價格在京城周邊來說倒也不算太貴,四兩一畝,三百多畝一共要了一千二百兩,另外莊子上有十來間房子和一個大院子。
不過那個會養牛的漢子還帶著媳婦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兒子,謝彥便一起買下了,讓他們一家帶著十頭奶牛住到了莊子上去,之後他又托劉三爺買了一匹羔羊和兩隻能下仔的母羊,還有一隻配種用的公羊送了過去。
與此同時,謝彥也帶著那些簽了死契的壯勞力和廚子,搬進了那新買的三進大宅子,開始了一邊培訓廚子一邊研究燒琉璃的事。
他讓人把三進宅子中間那進五間正屋裡麵的牆都打通了,改用柱子來承重,這樣可以讓那五間房子變得和廠房差不多,之後他就在裡麵研究燒製琉璃的事。
燒製琉璃,其實和燒製玻璃差不多,不過謝彥雖然知道流程,但卻沒有實際操作過,想要量產,還必須費一番功夫。
他研究了不少時日,才摸出了一些門道,之後就是琉璃的形狀色彩及大小等問題,這些需要慢慢來,不可能一蹴而就。
這期間那些簽了死契的壯漢,也一直在旁邊跟著謝彥一起學,等謝彥摸索的差不多後,就先讓他們在家燒製一些簡單的小件來練手,至於工藝複雜的或是大件,就等他從禮部回來後再一起研究。
而那些買回來的廚子,也在跟著謝彥學各種菜品。
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每當上朝時,大家都能看到謝大人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不僅腳步虛浮,眼底還有於青。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之前和他一起出使西川的那些使臣都升官了,單明遠甚至直接升到了禮部尚書,但謝彥卻依舊原地不動,還是六品員外郎。
這個結果簡直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包括魏相那些人。
單明遠被這個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給砸懵了,他本來以為,皇上把禮部尚書的位置故意空著,應該就是等著謝彥這次從西川回來,直接推他上位,以謝彥這次為大啟所做的貢獻,再加上先前的那些,即便這個升官速度太快,應該也不會有人當麵質疑。
畢竟即便前任禮部尚書在任那麼多年,也沒有謝彥為大啟做的貢獻大。
隻是單明遠沒想到,最後升官太快的不是謝彥,而是他,單明遠對於這個官職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在受封的時候,甚至有些為難的看向謝彥的方向。
誰料謝彥卻衝他拱了拱手,似在恭喜他升官,這讓單明遠更加慚愧,而就在這時,玄崇一句難道單愛卿也想抗旨,讓單明遠不得不接了這個有些燙屁股的高位。
謝彥對此倒是不甚在意,又恢複到了剛開始到禮部時的狀態,到點就走,不過現在禮部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是熟人,還有不少和他一起出使過西川的同僚,所以他在禮部的日子自然比以前舒服太多了,有時他摸個魚請個假什麼的,都方便了許多。
至於萬賀樓那邊,從裝修開始,謝彥就用布從臨街的那一麵給遮起來了,還請了人嚴加看守,不讓無關人員靠近,所以即便正陽大街上人來人往,也沒人知道萬賀樓的裝修情況。
一直到快入冬時,擋在萬賀樓前麵的布,才終於被撤掉了。
在布撤掉的那一瞬,所有看到的人都瞠目結舌,原本鬨哄哄的人群,突然就沒了聲響。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有人揉了揉眼睛,小聲道:“那,那些門窗上裝的,不會是琉璃吧?”
不過他的話立馬就被身邊的人給否定了:“怎麼可能,這麼大一棟樓,那麼多門窗,要都是琉璃,那得多少銀子,即便有銀子,又去哪裡找這麼多的琉璃來,我看應該是彩色的紙吧。”
隨著兩人的對話聲傳出,其他反應過來的人,也開始紛紛加入這場討論。
一時之間,萬賀樓的雕花長廊這頭人聲鼎沸,直到謝彥出現對眾人道:“大家要是想知道那些到底是琉璃,還是彩色的紙,進去看看便知,今日萬賀樓開張,所有菜品一律半價籌賓。
人群中有不少人認識謝彥,因為大家都感激他出使西川給大啟帶來的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謝彥家的吃食從來沒讓人失望過,比如鹵貨和酒,因此有人激動道:
“既然是謝大人開的酒樓,那我們自然要進去嘗嘗,隻是不知這菜價,可否是我們這些普通百姓能夠吃得起的?”
雖然大家想給謝彥新開的酒樓捧場,但看著原本有天下第一樓之稱的雲上樓,如今在萬賀樓的對比下都顯得黯然失色,恐怕今日過後,天下第一樓就要改名字了,這樣氣勢恢宏奢華至極的萬賀樓,真的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能吃得起的嗎?
眾人雖然十分想進去一觀,但又不免有些擔心自己口袋裡的銀子,是否夠在萬賀樓喝上一壺茶水的。
“大家放心,萬賀樓的菜品都是明碼標價,大家可以先進去看看,要是覺得價格不合適,權當是進去參觀了。”
眾人聽謝彥這麼說,終於把心放到了肚子裡,於是都激動的準備進入,不過因為圍觀的人太多,謝彥提醒他們最好排隊進入。
出於對謝彥的尊敬,並沒有排隊習慣的古人都依言排起了隊,等眾人穿過雕花走廊,進入萬賀樓正門後,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道琉璃屏風,屏風遮擋住了裡麵的景象。
眾人在看到那道琉璃屏風時,腦子已經不夠用了,但等他們繞過屏風才發現,大廳裡才是真正的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很多擺件和一些地方的隔斷,還有那些燈罩,用的都是美輪美奐的琉璃,這讓進來的人,有種置身於琉璃世界的視覺震撼。
眾人從剛開始的激動,到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碰壞東西,不管碰壞什麼,他們都賠不起。
大家懷著忐忑的心情,在穿著整潔態度熱情的小二哥的引導下,坐到了桌子旁,直到小二哥遞過來菜單讓他們看了後,大家懸著的心才總算放了下來。
雖然菜單上的有些菜和酒並不便宜,但也有很多他們能消費得起的菜品,再加上謝彥剛才說過,今日菜品一律半價,所以有人就先小心翼翼地點了幾個菜,打算先嘗一嘗。
小二哥不管客人點多點少,點貴或是點便宜的,始終態度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