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半睜之間,謝清雲隻覺腦袋昏沉的緊,那白衣身影在她眼前,那麵容放大,身子被人扶著靠在身後牆頭。
顧南笙將藥遞過,又見對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將藥吹了吹,遞到對方唇邊,努力送進對方口內。
誰知那藥湯,一半入口,一半而出,顧南笙捏著她的下巴,這才灌入對方口中。
明明早上之時,她不是還幫忙做早膳。
怎麼晚上便……
這疫症,雖然傳的速度不快,但是隻要染上便是身子慢慢便會感到不適。
謝清雲出聲,看著對方“顧南笙,雖然你的方子,起了效,但是畢竟還沒有根治,你若要用什麼藥,並用在我身上吧。”
將藥碗放下,有著重聲,白衣微頓,顧南笙麵容一變,眉頭而擰。
“你自己曾說過,方子在沒把握之下,不該讓老百姓作為疫症的試驗品,如今輪在自己身上,你竟然讓我……”
“清雲郡主莫不是以為自己仁心大義,為民為義,還是燒壞了腦子,才說出這番話語。”
他在生氣些什麼,竟然說她燒壞了腦子?
往日裡看著那溫和脾氣的模樣,怎麼會想象對方會說出如此話語。
這說話模樣,倒是像第一次見他之時。
在左相府內,他說她,靖安王乃是正義凜然,剛正不阿之人,郡主身為其女,怎麼可隨意掌捆世家女子,還將人推下池內。
也是怒意模樣,他那時心中對她是沒有印象的。
謝清雲倒無怒意“顧南笙,我不會有事的,此事彆告訴知州府內的人。”
點了點頭,顧南笙卻是開口。
“你是怕晉王殿下擔心?”
謝清雲與晉王殿下有婚約,他身為尚書府之人,自然也是知道。
誰知,謝清雲卻是一勾唇角,唇畔那笑意帶著諷聲。
“他的擔心不擔心,與我有何關係,我不想今安擔心。”
那謝今安那急匆匆的性子,還不知道會如何,不得非把照遠掀了。
顧南笙的方子,已有好轉之勢,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必叫知州府的人知道。
他還是點了點頭。
眸子慢慢而閉,她身子躺在床上,神色越重。
青衣身影,被床上棉被而擋,女子絕色的麵容,額頭之上沁著微汗。
那身上雖然熱的發燙,隻覺呼吸不順,又難受的緊,玉手卻是拉著被子,將自己包裹而起。
眉眼微皺,謝清雲麵容難得的絕色,往日裡帶著那清塵之色以及難得的幾分英姿,此刻卻是臉龐沒有那殷彩之色,沒了那平日的高傲清俗,卻也能讓人心中不由軟下幾分。
白衣身影坐在床側,拉過床內裡的被子而來,準備給對方在蓋上一層,那拉著被子的手,卻是被對方的手攥住。
他拉著被子的右手而頓,而那玉手覆在他大手之上,手中之力不弱。
“郡主……”
對方卻是不語,他一手拿起,將她的手,放入被中。
那青衣脖頸之間,卻是有剛剛喂藥浸濕的藥渣湯汁留下印記,也弄臟了她的青衣衣領,那未乾的藥汁,滾動於脖頸之上,似水珠一般。
注意到自己目光,顧南笙臉色一時帶著微紅,臉色也是不自然,立馬撇過腦袋而去。
手還是拿起手帕,替對方擦乾脖頸之上的藥汁,收回帕子來,那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手帕,心中情緒似被牽動,叫他全身一時不知如何動彈,眸光而過,他便這樣坐在床側。
屋外月光照來,透過窗花,這磚瓦土房之前乃是軍營棄之所用,那窗紙之上本是翠竹之林,卻窗紙破碎,隻留半餘。
站起身來,顧南笙出了屋內。
在回來時,手中卻是拿著不少醫書,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