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退婚吧。
這一字一句,都是回響在霄胤的耳中。
此語一出,自他身上總散發出一股生冷之意,半晌,他才開口。
“若沒今晚之事,你還會退婚嗎?若我不是皇室子弟,可會對我動心一分。”
青衣飄訣,麵容百褶,眉眼細長,那眼若似星明。
“沒今晚的事,我也會退婚,若你不是皇室子弟……可惜沒有如果,感情之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可以決定。”
若霄胤不是皇室子弟,隻是一個平常之人,她會對她動心那麼一分嗎?
可惜她對他無情意,不是因為他是皇室子弟。
而是內心從始至終,就未入心。
謝清雲卻也忍不住問出一語。
“晉王殿下,可想過,你我之間有婚約,而想過我身後的南疆軍。”
霄胤瞳孔微縮,不答卻也不否認。
但是謝清雲知道,男子誌存,這麼多年霄胤與太子交好,尚且明哲保身。
自古男子都有馳騁疆土雲淩之夢,霄胤也不例外。
看到對方未答,心中終究微澀了那麼幾分。
“晉王殿下,我知道你是一個有野心之人,自小刺頭深草裡,而今漸覺出蓬蒿,時人不識淩雲木,直待淩雲始道高。”
鬆樹小的時候長在很深很深的草中,埋沒看不出來,後來才發現已經比那些野草蓬蒿高出了許。
那些人當時不識得可以高聳入雲的樹木,直到它高聳入雲。
幼時的霄胤父母皆去,在皇宮之內,便是如那鬆樹小的時候,埋沒得看不出。
在他身上的議論之聲,從來不少。
霄胤,是個有野心之人,他的野心不止於此。
謝清雲勾唇一笑,向對方微微行禮,神色認真。
“願殿下,苦儘甘來終有時,一路向陽待花期。”
說罷,青衣女子已是而去,夜色深沉,那身影,慢慢沒入黑夜之中。
他腳下步子未動,便是這般靜靜站著。
兩人自小被訂下婚約,便似十多年都被人聯係在一起,如今婚約已解,倒真是背馳而去。
日出東方催人醒,不及晚霞懂我心,飛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不相逢。
一路而出,謝清雲步子放緩腳步不少,來到宮外,便是見到靖安王府的馬車還在等著。
馬車之內,謝今安與謝辰皆在。
謝今安開口“姐姐,快些上來,你可想吃些什麼?弟弟這就帶你去。”
開口沒有問及宮內後麵之事,她知道,謝今安這是想哄她高興。
這謝玉瑤倒是宴會一結束,便是已經離開了宮,是不知道宮內發生之事。
微而一笑,謝清雲正是準備上馬車內,便是看見遠處衡王府的馬車也在。
步子微轉,向著衡王府的馬車而去,她站在馬車外。
“多謝衡王殿下,今晚幫我開口。”
微風吹襲起車簾的一角,那側顏似巧奪天工,骨節分明的玉手掀起車簾來。
馬車內,隻見除了霄衡,還有一人……顧南笙。
這兩人一向關係不淺,在一處也不讓人意外。
微微側過臉來,眸子落在她身上,霄衡目光依舊淡色。
“清雲郡主,倒真是大氣,都可以替自己未來夫婿,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