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垂著頭,一襲白色錦衣,與她身上穿著的黑色夜行衣相互交織。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之色儘在她脖頸上的傷痕之上。
那手指極其冰涼,上著藥,重新放回瓶內,再次拾起,摩挲著那受傷傷痕,輕輕而過,似乎在嗬護珍寶一般,不敢重之。
他剛剛手中匕首而抵,可是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可是如今,這霄衡是什麼意思?
感受到對方指尖的溫度,一把揮開對方手臂,謝清雲從牆壁之處逃脫,捂著脖頸之處的傷。
其實隻是小傷而已。
她剛剛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活閻王會那般好心?
“殿下,你……這上麵不會有毒吧?”
毒?
側眸看著對方,意識到失態,霄衡停下手中動作,握著藥膏的手鬆了鬆,將藥膏放在一側桌上。
“本王若要取你的命,用得著如此麻煩?”
還是離對方遠遠的,謝清雲步子一步一步退後,她實在不想離對方太近。
看出對方疏離,霄衡眸子沉下了幾分,步子上前,將人扣在書桌之前,一隻大手放在謝清雲腰側身後的桌沿處,離她隻有幾分。
他彎腰幾分,低著頭,看著她,眸子中帶著索味,聲音低沉帶有磁性。
“來衡王府,做什麼?”
不動聲色之間,後背身子沿著桌子,慢慢移開些距離,接觸到對方目光,謝清雲立馬移開,偏著頭。
“聽說,這景王殿下不是回京了嘛,又聽說住在衡王府,我這是找他來敘舊來著。”
她極不會說謊,一時之間偏頭的腦袋,那眼珠子咕嚕轉個不停。
一聲笑意,霄衡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目光看著他,手中卻沒有用力。
“說謊,還不說實話?”
屋內燭火晃動,躍在她窘迫的小臉上。
見對方不語,霄衡再次開口。
“是想刺殺本王?還是想要本王的命?”
謝清雲急忙搖頭“我沒有。”
他在問“你覺得倚翠樓有線索,在背後盯著倚翠樓的動作,這才一路到了衡王府?”
謝清雲不語,她確實覺得倚翠樓有疑,所以才一路探查。
站直身子,霄衡收回擒住對方下巴的手,退後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清雲郡主,百川書院的火,是本王讓人放的。”
他竟然這般坦坦蕩蕩。
還這般坦言告訴她?
霄衡,他這是做什麼?
謝清雲不解“殿下,你不怕我將此事告訴武檢司嗎?”
一手負立,霄衡麵容讓人看不出是何情緒,似乎什麼都把握於心。
“衛修瑾和上官寅買賣百川書院的官職,那是事實,本王沒有陷害他們,本王隻是在百川書院添了一把火,讓人查著去而已。”
讓人查著去?謝清雲不禁出言。
“殿下妙計,任何東西永遠不臟自己的手,之前武檢司一事如此,如今百川書院一事,亦是如此。”
當日,封陽城外,掉落的衡王府令牌,霄衡直接設計讓武檢司遇襲,搜到那莫宣紙,將自己摘了乾淨。
如今,發現衛修禁買賣官職,他本可以自己上奏,但是難免讓人生疑,那百川書院失火,並是讓人自己就查了去。
任何事情,都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確是在後操縱一切。
“殿下,你的目的不在上官寅,更不在衛修瑾,而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