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舒猛地轉過身去,依舊站得挺立。
“清雲郡主,你這是做什麼?”
再度開口,語氣已與往昔大不相同,開口不似往日親切,就似她們之間也早已回不到過去。
細密的雨絲如綢緞般輕輕飄落天空中,輕輕地落在三個人中間。
內庭的竹林被雨水打濕,寒冷的風拂過,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宮殿簷下,水珠串串順著簷瓦滴落而下,水珠串串。
謝清雲快步上前,眼神銳利如刀,緊緊抓住上官舒的手腕質問。
“這紅梅上,你放了什麼,你敢說太後的死,和你沒有關係?”
“這紅梅,是你放在永福宮內的?剛剛宮人來整理太後之物,並是發現此物,我讓太醫查看,這上麵被人加了娑苓香,與梅花氣味相同,並是讓人不易察覺。”
“而太後每天的藥膳之內,有一道藥材為黃芩,兩者相克,並是能讓太後身子慢慢虛弱下去,損人性命。”
“上官舒,虧得太後對你一直寵愛,你竟然下得這般手?”
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上官舒猛地甩開對方緊扣著自己的手,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寵愛?太後對你到有,對我卻是未必。”
“你在南疆那些年,玉瑤郡主頑劣,榮安公主刁蠻,是我時常入宮伺候太後左右,但是我知道,她那表麵上的情誼,隻是因為我父親為國而殉的情分。”
“清雲郡主,你是她的侄外孫女,血脈相連,她心中向著你,人之常情,我從未怨過。”
“但是,你知道我弟弟武檢司大牢之內的命令是誰下的嗎?是太後。”
說到這裡,上官舒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幾分,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衛國公府手握兵權,太後一心想穩固大安皇室,所以讓我弟弟當了這替罪羊。”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那販賣官職的勾當若是謝今安乾的,恐怕太後就算拚了老命也要護住他吧。”
“我宣國公雖有國公府之名,但是父親走後,朝內無人,隻有空名,可是何人還記得,我父親也是用自己的身軀,換了一城安寧。”
上官舒,一改平日裡的溫和柔順,變得異常激動。
“我伺候在她旁邊多年,她為何不憐惜我一分,我父親為國而殉,死於冰冷秋水,深穀之內,烏鴉而啄屍體,身上無一處好地,太後為何不肯顧念我宣國公府一分?”
一滴眼淚劃過眼際之處,上官舒聲音憤聲,泣聲不斷。
“那日我在武檢司,親眼看見謝今安將我弟弟活生生勒死,就那般活生生要了他的命……”
“謝清雲,你若是見到自己血親那般場麵,你能不怨嗎?你能不芥蒂嗎?我不是聖人。”
細雨如絲般飄落,輕輕地打濕了兩人的衣襟,冷風而過,兩人相對而站,半晌無言。
手中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謝清雲苦笑著,淚水卻不受控製地滑落下來。
“你怎麼不想想,若不是上官寅不自己跟在衛修瑾身後,他若身上乾淨,又怎麼會入了這趟渾水。”
就算不是主謀,此事上官寅也是參與其中的。
“你若偏要將這賬算在我靖安王府和太後頭上,那你衝我來。”
“他奸汙良家婦女,手上性命不少,壞事做儘,又沾染賣官,上官寅的死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