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劉富戶手中的酒杯險些跌落下來。
胡建收起了色眯眯的眼神,一臉錯愕,換一批……換一批是啥意思?
而脫口說出這話的鄧千秋竟也是一愣,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失言了。
呃……兩世為人,上一世的自己作為曆史愛好者,卻在工地打灰,此時身臨此情此景,難免產生錯亂。
哎……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鄧千秋已不知自己是今人還是古人了。
管他呢,我鄧千秋要繼續作死,堅決和這張千戶劃清界限。
鄧千秋摸摸頭道:“說錯了,說錯了,繼續,繼續,酒喝起來,曲唱起來。”
於是女子們落座,撥弄琴弦,唱起了小調。
胡建隻覺得此時,氣氛已全無,隻感覺到滿肚子的怨氣。
隻是此時悠揚的曲調漸生,不免使他迷醉,一旁的劉富戶又儘力勸酒,幾杯酒下肚,終於暢快了一些。
此時微熏。
他不免眉飛色舞,說起自己的風流韻事,說的是當初自己血氣方剛時,如何如何。
劉富戶喜滋滋地翹起大拇指:“千戶果然不凡,實是教人欽佩。
胡建不免得意,左右顧盼,此時長夜之下,佳人在側,幽幽的絲竹之聲入耳,美酒下肚,一旁又有劉富戶在旁不斷發出溢美之詞,不免沉醉其中。
胡建說著,眼角的餘光瞥向一旁還在風卷殘雲,自顧自地抓著一個豬肘子啃得嘎嘎響的鄧千秋。
胡建含笑道:“這有什麼可欽佩的,男兒大丈夫,多少女子見了老夫,都要花容失色……不瞞你說,老夫當年人稱小嫪毐!”
嘎嘎嘎……
突然,啃豬肘的聲音猛地停止。
鄧千秋歪著頭,似沉思。
嫪毐?額滴偶像啊!
胡建不知為何,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鄧千秋極認真地盯著胡建,一雙眼睛似純潔得毫無一絲的雜質。
鄧千秋道:“真的嗎?”
胡建:“……”
鄧千秋略帶稚嫩的臉上,又露出更認真的樣子,道:“我不信!”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時間好像在此刻定格了。
在場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空氣之中都彌漫著滔天的殺氣。
鄧千秋繼續道:“據聞嫪毐那玩意能比牛鞭還大,竟還可掛住桐木車輪行走,不是我不信胡千戶,隻是我見識少,有本事胡千戶擺出來給我開開眼。”
胡建的胸膛開始劇烈起伏。
劉富戶已察覺到不對,慌忙扯了扯胡建,乾笑道:“小孩子……鬨著玩……哈哈哈……哈哈哈哈……”
鄧千秋也笑了:“對啊,我開玩笑的。”
於是撿起豬肘子,繼續啃。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胡建深呼吸,此時他腦子一片空白,那美妙的絲竹之聲,隻令他覺得亂耳。
杯中的殘酒,竟好似苦藥。
他忍不住升騰起一個念頭:我是豬啊我,為啥拉攏這樣一個憨貨?
此時,劉富戶一臉擔心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