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百戶,怎麼能上達天聽呢?”
“總之,以後彆招惹他。”
…………
鄧千秋翹班了。
在簽押房沒有點上卯,人便跑回了賢良寺,不過他相信,會有人給他點好卯的,而且也一定會有人幫他頂班。
回到了寺裡,左右無事,鄧千秋想到了晉王。
也不知這個小子,現在在做什麼。
白日裡天熱,他將賜的衣服收拾好,便去隔壁不遠的庭院尋晉王去。
服侍晉王的宦官是認得鄧千秋的,一見到鄧千秋,格外的親熱,樂嗬嗬地領著鄧千秋去稟見。
等鄧千秋進入這小殿的時候,卻發現除了朱棡之外,這裡竟還有客人。
來人披著一件猩紅的披風,個頭不高,鵝蛋臉,一雙眼睛格外好看,像星辰一般,她與朱棡相對而坐,中間是一個書案,書案上擺著棋盤和棋子。
鄧千秋見此,正要回避。
朱棡的眼睛瞥到殿門口,正好看到了鄧千秋,大喜道:“千秋,千秋,你來的正好,快來看我如何大殺四方,哈哈哈哈……”
鄧千秋不理他,卻看向與朱棡下棋的少女,似乎在征詢她的意見。
少女有些靦腆,朝鄧千秋頷首。
鄧千秋方才大膽上前去,站在朱棡的身後,看二人對弈。
這是傳統的圍棋,二人下的不亦樂乎,連下了兩把,朱棡總是眉飛色舞,露出得意洋洋的樣子:“哈哈哈,你又輸了,妹子,我真同情你,下棋總不見長進。”
少女此時倒是顯出了幾分活潑,連那雙猶如星辰一般的眼睛也顯得亮了幾分,嫣然一笑道:“還要來,還要來。”
朱棡卻是板著臉道:“男兒大丈夫,不能沉溺於嬉戲玩樂,伱三哥是要乾大事的人,千秋來了,正好我要將咱們大買賣的賬簿給他看看,看他還有什麼新的主意。”
殿門口的宦官忙道:“奴婢這就去取賬簿。”
朱棡卻道:“本王要親自去取,你個奴婢懂什麼,弄壞了賬簿,你吃罪不起。”
說著,一溜煙的,興衝衝地往書齋去了。
於是,這殿中隻餘下了那少女和鄧千秋。
少了朱棡,少女又安靜了下來,她動作優雅地收拾著棋子,將棋子分了黑白,裝入兩個大香囊之中,很是細致。
鄧千秋此時眼中卻是浮起幾分疑惑,咳嗽一聲,終是忍不住道:“我粗通棋藝,方才在旁觀戰,卻發現每一次落子,似乎你的棋藝比晉王殿下更高明一些,晉王下棋,剛猛有餘,謀劃卻不足,許多次你可以贏他,可是……為何最終都是晉王贏了?”
少女抬眸看了鄧千秋一眼,仿佛一下子,自己的心事被鄧千秋看穿一般,俏臉微紅。
她想了想,卻還是道:“我與三哥下棋,是因為希望三哥陪伴我玩耍。三哥爭強好勝,他下棋卻希望能夠戰勝我。現在我得了三哥的陪伴,而三哥贏了棋,皆大歡喜,有什麼不好?”
這個答案倒是讓鄧千秋意外,鄧千秋不由對這少女生出了幾分好感,倒不是因為她心思細膩,而是因為,對方很真誠。
公主難道不該是桀驁不馴的嗎?還是我大明的公主好啊,大唐的公主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坑貨。
不過鄧千秋雖是在思考,可口裡已是無詞了,隻是窘迫地在一邊故意端詳牆壁上的字畫。
倒是少女落落大方地道:“你便是鄧千秋嗎?”
鄧千秋這才收起落在字畫上的目光道:“正是,沒想到殿下也知道我。”
少女微笑道:“怎麼會不知道呢,三哥可成日將你掛在嘴邊的,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鄧千秋下意識道:“說我什麼?”
少女吃吃一笑,似乎覺得這樣無禮,便微微垂眉,收斂了笑容,道:“他說你除了聰敏,其他都很壞。”
鄧千秋眼前一黑,臥槽,這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