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千秋大吃一驚。
皇後娘娘?馬皇後?
費聚與陸仲亨更是大驚之色,他們萬萬料不到,馬皇後竟會來此。
隻是現在,他們想躲,也沒法躲了,隻好跟著鄧千秋前去接駕。
鄧千秋到了庭院,卻見外頭來了不少人,其中一婦人甚是雍容華貴,下了乘輿後,周遭人便前呼後擁,魚貫而來。
陸仲亨心裡更是吃驚不已,娘娘好端端的,為何來此?
而費聚心裡想的卻是,這下糟了,這少年人腦子有問題,說話沒有輕重,待會兒當著娘娘的麵,說錯了什麼,娘娘未必會降罪一個少年,可他和陸仲亨二人卻在此,娘娘誤會自己與這鄧千秋的關係,到時將這欺天之罪算到自己的頭上,可如何是好?
實際上,莫說是這二人,連鄧千秋的心裡也捏了一把汗。
他心裡禁不住有幾分恐懼,卻又有一些激動。
馬皇後啊,聽說為人慈善,曆史上,她活著的時候,不知道保護了多少人。
如果……如果……
一個念頭,電光火石一般冒出來,如果……他能得到馬皇後的庇護,是不是……等於多了一個保命的護身符?
哎呀,我怎的這樣的大膽。
“見過娘娘,娘娘千歲。”
馬皇後臉帶微笑,她打量著鄧千秋,麵上帶著慈和的微笑,教人如沐春風。
站在她身旁的,則是朱鏡靜。
馬皇後溫和地道:“不要這樣多禮,你便是鄧千秋吧,嗯……這不是吉安侯與平涼侯嗎?”
陸仲亨還未開口。
那費聚便忙道:“娘娘,臣隻是路過,路過此地……”
卻聽鄧千秋突然道:“費兄弟,你方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費聚:“……”
費聚已經七竅生煙了,恨不得立即跳將起來,直接取狼牙棒啪嘰一下,將鄧千秋的腦袋砸個稀巴爛。
馬皇後是何等人,見三人微妙的樣子,已察覺出了蹊蹺。
她含笑道:“鄧千秋,我常聽棡兒提及到你,你人來了南京城,可住得慣嗎?”
這話自馬皇後口中說出來,真教人意外。
可鄧千秋卻沒有回應。
這可是皇後娘娘親詢,尋常人早就趕緊答了。
陸仲亨和費聚二人在鄧千秋的身後,見鄧千秋沒動靜,不由得交換一個眼神。
他們心裡是絕望的,現在在這兒被皇後娘娘撞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和鄧千秋的關係多好呢。
這小子純粹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瘋子,待會兒,天知道又會從他嘴裡蹦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言,他不會喊馬皇後妹子吧?
馬皇後見鄧千秋不發一言,似乎也沒有見罪,不過她大抵已經耳聞了鄧千秋的性情,知道是個不通情理、為人處世極糟糕的人。
馬皇後曆來心胸寬闊,當然不會放在心上。
隻是看著鄧千秋,馬皇後的心裡還是有幾分失望,真是可惜了,這樣的好少年,唯獨……
“嗚嗚嗚嗚……”
細看之下,鄧千秋竟在擦拭眼睛。
陸仲亨、費聚:“……”
馬皇後蹙眉道:“鄧千秋,你這是什麼了?”
朱鏡靜張大眼睛,她像在看大馬猴一樣。
鄧千秋依舊擦拭眼淚,此時他心裡努力想著悲傷的事。
這一把是高端局啊,千載難逢的時機,真要抱上馬皇後的大腿,便是高枕無憂。
陸仲亨和費聚心裡都在說:來了,來了,這狗東西又要開始了。
朱鏡靜脆生生地道:“鄧千秋,你在哭。”
鄧千秋很是滿意地接口道:“嗯,我在傷心。”
朱鏡靜道:“你傷心什麼?”
“我……我……”鄧千秋哽咽著道:“我聽了娘娘的話,對我噓寒問暖,我想起我過世的母親了。我娘若是還活著,一定和娘娘這樣關心愛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