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靠在禦椅上,他麵上依舊保持著微笑:“朕思來想去,那就讓他們一起去九泉之下,陪著劉吉吧。他們跟著劉吉,在世間享了這麼多的福,朕怎麼忍心,教他們分離呢?將他們一家老小,統統誅殺,一個不留。”
頓了頓,朱元璋泰然自若地看著汪廣洋和李士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溫和,可每一個字的意思,卻都帶著殺氣:“至於劉吉,不要輕易的殺死,先剝皮,而後戮屍,死後不得下葬,不得蓋棺。扒下他的皮之後,在這皮囊之下充草,製成皮草人,張掛於城隍廟中,如此,才可以儆效尤!”
李士魯隻覺得窒息,甚至渾身汗毛豎起,他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地看一眼汪廣洋。
汪廣洋似也嚇壞了,他喉結滾動,卻還是道:“陛下聖明。”
朱元璋見二人色變,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心思,道:“怎麼,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汪廣洋想說點什麼,卻突然頓了頓,垂頭喪氣,最終還是一言不發。
倒是李士魯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陛下,這是否過重了,若是單憑嚴刑峻法,臣以為……”
朱元璋凝視著李士魯,目光漸冷。
卻在此時,有宦官入殿:“陛下,兵部有奏。”
朱元璋才收回了目光。
而李士魯卻覺得度日如年,似乎自己從鬼門關中走了一圈一般,有一種說不出的後怕。
朱元璋風輕雲淡地道:“將奏疏送來。”
也該先將兵部的奏疏奉上。
朱元璋隻掃了一眼,一麵道:“此戰徐達人等,居功至偉,將士用命,令朕甚為寬慰,隻這一戰,便將那逆元的脊梁給打斷了,生擒王保保,看來也隻在朝夕之間。朕再三催促兵部論功,便是希望,朝廷要及早頒發賞賜,免得寒了眾將士們的心,現在這兵部的章程,倒是不錯,不過……這鄧千秋的功勞……卻很值得商榷………”
他沉思起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之後,卻突然取了朱筆,唰唰唰的在這章程裡頭下了朱批,轉而交給也該先,吩咐道:“其他都很妥當,隻是關於鄧千秋的賞賜,朕有自己的斟酌,就比照朕的朱批來辦理吧,速速擬定旨意,昭告天下,不得遲疑。”
“喏。”
朱元璋站起來,瞥了汪廣洋和李士魯一眼:“卿等退下吧。”
他臉色冷漠,猶如冷麵閻羅。
…………
鄧千秋這兒,這兩日開始變得熱鬨起來,居然有人開始登門,和他攀起交情來。
對此,鄧千秋購置房產的心思,開始越發的強烈起來。
若是有了自己的宅院,不是住在這魚龍混雜的賢良寺,或許就沒有這麼多閒事了。
不過今日來的人,卻讓鄧千秋不得不硬著頭皮乖乖迎接。
來的乃是吉安侯陸仲亨與平涼侯費聚。
“鄧兄弟,鄧兄弟……哈哈……有些日子不見了,甚是想念啊。”
陸仲亨極為殷勤,一見著鄧千秋,便拉著鄧千秋的手不肯撒開。
鄧千秋心裡隻覺得惡心,卻立即道:“今早見喜鵲躍上了枝頭,我便曉得有貴人來,果然,兩位賢弟竟是來了。”
陸仲亨似對賢弟二字,早已聽的麻木了,這種事就是如此,起初的時候自然是心裡不願接受的,可久而久之,也就習以為常。
其實他也是沒辦法,那胡公對鄧千秋越來越感興趣,一直催促著二人多和這鄧千秋親近親近。
這陸仲亨實在無法想象,即便是鄧千秋和宮中有些關係,可畢竟隻是個百戶,陛下和皇後娘娘親近的人多著呢,這胡公咋就這樣的上心?
陸仲亨剛剛定神。
鄧千秋便劈頭蓋臉的問:“我的胡姬呢?”
陸仲亨和費聚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
…………
第一更送到,還有三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