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想要命禁衛去,可轉念一想,卻突然看向鄧千秋道:“鄧千秋,你點兩人去。”
說著,又看向金四道:“你為鄧千秋引路。”
這簡直就是新手村的任務。
首先宦官在宮裡跑不掉,其次,宦官手無縛雞之力。
鄧千秋對顯然此極有信心,當下與金四一道出了大本堂,又叫來了兩個儀鸞司的禁衛,直撲禦用監。
這禦用監的掌司,在宮中也算是一號人物,很快,鄧千秋親自踹開他的值房。
咚……
大門轟然撞開。
端坐在裡的一個老宦官,已是臉色大變。
鄧千秋已踱步進去,微微抬著頭大呼:“劉崇,你東窗事發啦。給我拿下!”
這老宦官麵色慘然,隻須臾間,便猶如霜打的茄子,癱坐在地,直到被人拖走。
這種感覺……還不錯。
鄧千秋依舊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
隨即看向金四,道:“怎麼樣,我威武不威武?”
金四忙堆笑道:“鄧百戶威武。”
鄧千秋笑吟吟地道:“你這人說話很好聽,不錯。”
金四則是低眉順眼地道:“鄧百戶,接下來該如何?”
鄧千秋想了想道:“接下來,當然是提審了……”
金四笑了笑道:“真沒想到,這劉崇竟是這樣的人。”
鄧千秋勾起一笑道:“你想不到的東西多著呢,金公公是高麗人嗎?”
金四點頭道:“是呢,不過這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三十年前,咱入的宮,先是在大都,後來……來了此,不過這紫禁城中的奴婢,大多都和咱一樣。”
鄧千秋笑嘻嘻地道:“還是你們好啊,吃喝不愁,你能在太子的身邊照應,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好啦,咱們回去複命。”
此時,朱元璋已擺駕了武英殿。
鄧千秋覲見。
朱元璋依舊沉著臉,道:“此事關係重大,太子的身體需要調理,你這幾日,就在春和宮和大本堂裡頭隨時候命。”
鄧千秋道:“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天底下,像卑下這樣老實本分的人,實在不多見了。若是不找到凶徒,任由他們逞凶,將來太子必然還會有不測。”
朱元璋道:“朕已命儀鸞司進行審問,料來幾個時辰之後,就可以得出真相。”
鄧千秋遲疑了一下,便道:“陛下,若是有了消息,卑下是否……可以聽一聽?還有那大本堂,卑下也儘一儘儀鸞司的職責。”
朱元璋其實正心煩意亂呢,他哪裡料到會出這樣的事,當下揮揮手道:“你是儀鸞司的百戶,現在發生了欽案,除非內苑,其他地方,任你暢通無阻。”
鄧千秋道:“遵旨。”
當即便一溜煙的跑得沒影了。
目送走了鄧千秋,朱元璋的臉色便顯得極恐怖,他目光森然起來,似乎有一種殺氣,在他的體內蠢蠢欲動。
此時,他就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虎豹,似乎在耐心地收攏了爪牙,等待著什麼。
兩個時辰過去。
夕陽緩緩下移,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猶如鳳凰浴火般的霞光從窗外灑落進來,煞是美麗。
可顯然,朱元璋此時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他隻沉默地端坐著。
終於,也該先匆匆入殿,稟告道:“陛下,儀鸞司那兒……已提審過了。”
朱元璋則道:“立即將人帶來,鄧千秋跑去哪兒了?”
也該先的臉色有些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他在大本堂呢,上躥下跳的,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
朱元璋不由無語,隨即道:“將他也召來,此事幸賴是他察覺,如若不然,天要塌下來了。”
朱元璋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朱元璋這輩子,幾乎就乾了兩件事,一件是打天下,而到了下半輩子,他乾的所有事,幾乎都是圍繞著太子,從培養太子治國,到掃清太子的障礙,無一不是殫精竭慮,費儘了一切的心機。
可以說,這朱標就是朱元璋平生最大的軟肋。
真要出了什麼事,那就真的可怖了,朱元璋不介意來一場血雨腥風。
不多時,便有一個儀鸞司的千戶,押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老宦官來,隨後,鄧千秋也已來了。
朱標與金四,隨即聞訊而至。
朱元璋居高臨下地死死盯著那老宦官劉崇,目光又落在那千戶身上,張口道:“周洪,你來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