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吐氣揚眉(1 / 2)

“是不是叫沈誌業……”沈森全然沒有顧忌到楊元杲和陳推官。

而是死死地盯著登堂的書吏。

“對,是叫沈誌業。”書吏道:“據說高中了第二名……”

高中了,還名列前茅……

這可不是一般的名列前茅啊!要知道,這可是應天府,應天府內藏龍臥虎,絕不是一般的府可以比的!不說其他,單單應天府的人口,就可能比其他府的人口多數倍甚至十倍。

當然,朝廷權衡利弊,會給應天府多一些秀才的名額。

可名列前茅就不一樣,能在這種地方脫穎而出的人,其含金量,甚至不亞於某些邊陲之地的舉人。

這……如何可能……

如何可能……

沈森心裡狂喜,他隻覺得暈乎乎的,好像喝醉了酒一樣,手舞足蹈,隨即,咧嘴笑了:“啊……喜錢……對,喜錢……”

他毫不猶豫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銀錠,就往這書吏懷裡塞,歡天喜地地道:“有賞,有賞,記得到時候來府上喝一杯水酒啊,到時候……老夫……擺三天流水席,哈哈……哈哈……”

我的孫兒,竟然中了功名,哪怕是秀才,可應天府的功名,就足以讓天下人側目了。

將來即便不做官,有了這個功名,誰還敢隨意欺淩到頭上來?至於所謂的免徭役之類且不說,更緊要的是……可以見官不拜,至少見了本地的縣令,就不必屈膝了。

乃至於,縣中的大小事務,也有了評議的資格。

逢年過年,這縣裡頭,還需派人送一些酒肉,慰問一二。

而與當地學官,亦算是有了關係,很多事,有了暢所欲言的資格。

以上種種,絕不隻是和人能攀上關係這樣簡單。

沈家在官場,怎麼會沒有關係呢?隻是從前攀關係,是沈家有所求,人家得你的好處,卻未必真正正眼瞧你。

可現在,這種關係則變得平等起來。因為大家都有功名,無非就是你的官大一些罷了,我不高興,自也可以不必搭理伱。反正沈家有銀子,又有功名在身,不必看人臉色。

這無數的念頭,紛遝而至。

沈森咧嘴笑著對陳推官道:“陳推官,要記得來喝酒。”

說著,看向楊元杲,楊元杲此時臉上已是寫滿了震驚。

他萬萬想不到,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方才還對他卑躬屈膝的商戶,此時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像變了一個人。

這如何可能?

商戶之子……且還和鄧千秋此等離經叛道廝混之人……

卻見沈森朝他作了個揖,卻再沒有拜下,沈森道:“楊公,草民的孫兒,一心向學,如今跟著鄧千戶讀書,這孫大不由爺,他想學自管去學便好,倒是楊公,為草民出了主意,實在有勞。”

楊元杲:“……”

沈森又道:“草民家中,還有一些事料理。那鄧千戶也真是,他雖是誌業的恩師,可這喜錢,怎好教他來發放呢?沈家彆的沒有,就是有一點錢,此等喜事,草民需回家,應付報喜之人。楊公……告辭,萬望恕罪。”

說著,轉身便要走。

可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走向楊元杲身邊的茶幾上,那茶幾上還擺著一個長匣。這上頭,可藏著本要贈送給楊元杲的書畫呢。

沈森笑著道:“這是贗品,不值幾個錢,楊公乃是高士,見多識廣,草民不敢獻醜,免得汙了楊公的眼。”

沈家的買賣能做得好,是有原因的,彆看他們出去應酬的時候,出手闊綽,一擲千金。可銀子嘛,該省省,該花花。

該花的錢,一文不少。可該省的錢,這一文也彆想從他家摳出來。

他將長匣夾在了腋下,這一次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裡隻留下了楊元杲和推官陳傑,還有那書吏。

似乎此時,空氣都變得安靜。

頓了半響,陳傑似乎才回神過來,忙道:“這個沈森……楊公勿怪。”

楊元杲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他作為府尹,又是大儒出身,當然不能這時候動氣。如若不然,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該死的沈森沒送他畫,他心裡不痛快呢。

所以楊元杲微笑,笑容可掬地道:“是很有趣。”

可心裡頭卻已恨極,偏偏這時,又毫無辦法。當下,他看向書吏道:“這姓沈的既中了試,與應天府何乾?”

書吏手裡捏著一錠銀子,心裡高興著呢,可看到楊公殺人的目光,陡然想起什麼來。

於是連忙偷偷地將銀錠藏進了袖裡,一麵急切地道:“千戶所那兒……人滿為患,五城兵馬司已經彈壓不住,所以叫人來通報楊公,想辦法調撥應天府的人手,火速前往千戶所疏散。如若不然,鬨出了變故,這天便要塌了。”

楊元杲這才想起來,眼下這事,更為麻煩。

須知這等事,一個不好,真不是好玩的。

當即,楊元杲板起了臉,看向推官陳傑道:“你火速帶五十人,先赴千戶所,無論如何,要嚴防意外,出了事,唯你是問。”

說著,又道;“老夫這兒,要火速入宮啟奏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唯陛下聖裁。”

這個應對方法,可以說是無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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