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要為顧修報仇？”念朝夕眼前一亮。
她說顧修已死之後，有人歡欣鼓舞，有人暗自沉默，但無一人說要為顧修報仇的。
理由說的都很好。
顧修隻是一個棄宗之人。
青玄聖地沒必要為了一個簽了棄宗靈約，斬斷了和宗門一切牽扯之人的死，去和另一個擅長遁術和瞞天過海之術的化神高手為敵。
青玄聖地是聖地沒錯。
但家大業大的，化神高手若是要搞破壞，也會為青玄聖地帶來一些麻煩。
為了顧修，不值。
這一點，念朝夕看出來了，心中苦澀之際卻也隻能搖頭歎息，而如今石思靈。
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打聽呂東山的人！
隻是……
“報仇？”
在念朝夕心懷期盼的時候，石思靈卻直接搖頭：“當然不是。”
“不是？”念朝夕愣了愣。
“自然不是，顧修是棄宗之人，為他報仇做什麼？”
“可……”念朝夕呆了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期待：“可你要殺呂東山做什麼？”
“呂東山此人，曾算作天驕，五百年被困心魔失敗，如今突然頓悟突破，五百年的積累，想來接下來會一日千裡，我想將此人，當我的磨刀石。”
石思靈說的很平淡。
而聽到這話的念朝夕，卻隻感覺心中一陣苦澀。
是啊……
這是一心證道的四師妹，她怎麼可能會為了顧修之死而想要幫他報仇？
隻是，哪怕想明白這些，念朝夕終究還是有些不甘：“四師妹，難道你對顧修，就真的沒有半點掛念嗎？”
石思靈搖搖頭：
“師姐，修士一生，隻有一條路，那就是不斷向前，途中死去的，化作黃土的，儘是失敗之人。”
“既已失敗，還有何可談的？”
石思靈從頭到尾都麵色平淡，念朝夕卻有些不忿：“可他是顧修！我們曾經的小師弟！難道就沒有情義了嗎？”
石思靈搖搖頭，冷冰冰的道：“師姐你也說了，那隻是曾經……”
話未說完，石思靈突然愣了愣。
因為她看到，身旁的念朝夕，此時手中，正拿著一個羅盤。
羅盤很粗糙，很普通。
但就是這羅盤粗糙普通的羅盤，卻讓石思靈的麵色，出現了變化。
……
另一邊。
雲霄城，聽雨居。
“我感覺有一團氣，能在我體內遊走，前幾日的肩膀的酸痛都不疼了，那團氣遊到哪，哪裡就會感覺舒服。”
“好神奇呀風仙長，這就是仙人嗎？”
小禾正在感悟著自身變化。
顧修點點頭，開始繼續告知她一些修行要訣。
初次引氣聚氣成功，若是無人指點，會浪費許多時間走許多彎路，顧修也曾引道過不少人，倒也輕車熟路，儘量用最容易理解的話術教會她。
小禾倒是聽的認真，一直點頭用心記住。
“好了，差不多就這些，你到時候自己摸索，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隨時問我。”說的差不多了，顧修起身準備離開。
“風仙長！”小禾急忙攔住，隨即跪倒在地：“多謝風仙長教小禾這些，更謝風仙長給我雞犬升天的機會！”
“你修行，是你福至心靈，是機緣使然，無需特意感謝。”
顧修搖頭：“修行之道，終究還是一個人的道，走過的許多彎路，其實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彎路，反倒會成為自身積累的一部分。”
丟下這話，顧修轉身離開。
小禾突然無緣無故白日飛升，這件事情雖然讓人奇怪，但顧修到並未過多在意，並沒有將其聯想到自己身上。
走出聽雨居，穿過一條暗巷。
顧修的形象已經大變，去酒樓交易了當日的符籙之後，他便在城中穿行起來，之後又城東的一家茶樓而去，照例挑了一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邊聽曲，一邊飲茶。
這一坐，顧修足足坐了一個多時辰，就在他放下茶杯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股子風塵氣息的女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