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威沒有參與韋斯萊家的內部討論,他還深陷在驚恐的情緒中惶惶不安,而這種不安在他通過“哈利”的視野看見長大的自己(即使瘦了很多,即使身陷險境也鎮靜得完全不似自己,但納威卻還是能確認——他就是我。)被貝拉用魔杖懟著脖子後,幾乎飆升到他可承受的壓力的上限。
昔日的噩夢又回來了,父母的慘叫聲,貝拉和一眾食死徒的嘲笑聲湊成了一段瘋狂的、破碎的協奏曲,也不問他是否願意聆聽,便歇斯底裡地灌進他的耳朵裡。
兒時那灰色的、殘酷的記憶如潮水般淹沒了納威的理智,他像個溺水的人一樣無助而掙紮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仿佛這樣就能護住未來的自己一樣。他想說“救命,救救我!”,耳畔卻隻能聽見自己發出的細若蚊呐的“嚇嚇”聲。
赫敏擔心地安撫他弓下的背,梅林!他的脖子上都是汗:“你還好嗎?納威,要不要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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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和赫敏在食死徒的懷中奮力掙紮,卻又被其死死地禁錮在魔杖的威脅下,哈利左右為難地環視自己的戰友,一個蒼白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現在哈利身前,腳步緩慢而優雅地靠近他。
(德拉科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有什麼他既不願意麵對的事情即將發生。)
“你就真的相信……還是就真的那麼天真……*”
那人杵著蛇頭拐杖,淺金色的頭發在神秘事務司詭異的光源下泛著蒼白的冷色,馬爾福家標誌的淺灰色眼睛不屑地瞥了哈利一眼,然後悠哉遊哉地走過哈利的身側,擦過他的肩膀,說:
“以為一幫孩子能有機會——打贏我們?*”
一頭亂發的女瘋子貝拉儼然換上了一副勝利者的嘴臉,她嘴角高高地翹著,手上卻沒有一絲鬆懈地薅著納威的頭發。
“那我就簡單乾脆點吧,波特。*”盧修斯.馬爾福轉過身,背對著拱門和貝拉他們,向哈利伸出手:“現在就把預言球給我,不然就看著你的朋友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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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球?他們就是為了這個去的神秘事務司?
斯內普蠟黃的臉白了一瞬,他絲毫不訝異於盧修斯的選擇,那個唯利是圖、趨炎附勢的牆頭草,如果伏地魔未來真的卷土重來了,他一定會重回伏地魔的身邊,做他腳下的一條狗。但斯內普萬萬沒有想到,讓波特涉險都要取回來的東西竟然是它……
鄧布利多神情嚴肅,他歎氣:“有時候……對於未來的過分執著,反而會蒙蔽人們感知現狀的心。”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斯萊特林長桌傳來一道失態的哭腔,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看見自己的父親和食死徒們站到一塊兒威脅自己的同學——即便是再討厭的波特,也沒有此時的父親令他如此難以接受。與盧修斯同色的眼睛噙滿恐懼不安的淚水,蒼白的臉色更顯他眼眶的通紅。
赫敏隔著人群遠遠地給了崩潰的馬爾福一個憐憫的眼神。她深知,德拉科雖然惡劣,卻也無法影響自己父親的決策……在掌權者麵前,他也不過是個受害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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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喉結滾動,克製地回頭看了羅恩一眼。羅恩嘴唇翕動,好像要和哈利說些什麼,但食死徒的杖尖抵著他的喉嚨,他無法發聲。
赫敏也是如此。
“彆給他,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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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威肩膀抖了抖,他猛地抬起頭,看見了未來的自己——那個又高又瘦,神情堅毅的自己,絲毫不懼仇人貝拉的挾持,毅然決然地反駁了食死徒的要求。
“兄弟,認識你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勇。”西莫嘖嘖稱奇。“說實話,在此之前我還是不太信真的是你斬了神秘人的那什麼魂器的,但我現在信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無視食死徒對自己生命的威脅,更何況未來的納威看上去也還是個學生!敢於直麵恐懼的人,怎麼不可能是揮劍滅敵的勇者?
“納威你簡直酷斃了!”托馬斯和金妮為他鼓掌歡呼,“你是我們的英雄!”“格蘭芬多的驕傲!”
“他做到了。”麥格看著幕布上不屈的少年,遠眺的目光仿佛透過他看見了年輕時候的隆巴頓夫婦,“就像他的父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