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鈺從出生起,便備受矚目,出身於千年修仙世家池家,聽家中長輩提起過他出生那日的場景。
天象七彩祥雲,乃大吉,上萬隻一等仙獸,圍在池家,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全部聚集在池家附近。
沒有彆的,隻為守護他。
出生那一刻,周遭靈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修仙界,從未有過一人如此,萬物天地靈氣,圍繞在他周身。
他還未學會言語,便被雲懷仙尊相中,收了徒。池家儘管不舍,但還是讓他去了神伏門。
能夠成為雲懷仙尊親傳的弟子,乃修仙世家的榮幸。
池鈺從小便天賦異稟,彆人覺得難以突破的術法,他隻看一眼便學會,甚至不用練習,他都能完整的使出來。
一百年還未到,境界便已經到了化神期,超出了同齡弟子好幾個維度,化神前期後再突破,他又隻花了短短五年。
化神期後,每一次都極為不容易,有些人甚至百年都無法突破,甚至承受不住化神期打下的雷劫,原地倒退的。
三年前他修為境界已經突破了大乘,這件事,除了師尊和他自己沒人知道。
對於突如其來的天雷,池鈺早在一月前,便隱隱感覺到自身靈氣有些不同。
這是境界修為突破前的預兆,他胸口所受的傷使他無法準確知曉渡劫之日。
偏偏在關鍵時刻,天雷忽至。
身受重傷,真氣耗儘,他已然做好曆劫失敗的覺悟,可天意不讓他如此。
入定後,他感覺到周身的靈氣,比前幾次突破時更為旺盛,讓他有了一絲希望。
雖然閉著眼,但是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周身的情況,有一道視線正緊盯著他。
是誰,如此正大光明。
入定前發生的事,他已然想不起來,他隻知道自己受了很重的傷。
熬過最後一道天雷時,他心底終於有了一絲鬆懈,那道視線依舊停留在他身上,他想睜眼看清究竟是誰,在他遭雷劫時,靠他如此近。
緩緩睜眼後,映入眼簾一張清麗熟悉的臉。
扶羽今日依舊是一身黑袍,墨發隨意用木簪子挽起,雪膚明眸,美得純粹又透徹,她神色冷淡,目光沉穩眼底帶有一絲異樣。
兩人之間距離很近,微風吹過,吹起扶羽一抹發絲,一股淡淡的竹香,如山間泉水般湧入鼻息之間。
思緒頓時有些空白,他隻聽到心跳有力的跳動著。
扶羽也沒想過他會清醒如此快,麵上一僵,隨後波瀾不驚的揚起一抹笑容,“池道友,恭喜你突破成功。”
池鈺這才注意到,她麵上的血跡,這一笑,頓時有幾分詭異。
以為是錯覺,他緩緩合上眼,又緩緩掀起,想靠近一些看清她麵上的血跡時,眼皮忽然變得沉重起來,視線逐漸模糊。
身子一倒,暈了過去。
扶羽麵上的笑容一滯,輕輕挑了下眉尾,嘴角的弧度降下來,輕掀眼皮,冷漠的睨了一眼倒在她身前的人。
說他是故意的吧,肯定又不是,說是無意的吧,那他怎麼不往兩邊倒,偏偏往前,恰好倒在她懷中。
隻能說是個會倒的。
扶羽麵無表情的推開懷中的人,池鈺身子便倒在了一旁,似乎沒注意力道,池鈺那張精致的臉,一下子便磕在了地上。
地麵上有不少碎石,這一磕,一道淺淺的血痕,便出現在他眼角下方。
扶羽看後也隻是淡淡睨了一眼,她拍去手上的灰塵,當即起身召來噗噗。
這青鳥上次誤闖過這裡,應該會找得到。
不出一會,噗噗便在半空飛現,精準的落在扶羽麵前。
扶羽:“把他們兩個帶回去。”
噗噗顯然是認出了倒在地上的池鈺,它瞪大這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噗噗:壞女人!你把他怎麼了!
扶羽冷冷的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中帶有幾分意味不明。
“他快死了。”
噗噗聽後,反應及其激烈的煽動著翅膀,嘴裡還發出“啾啾”的叫聲。
壞女人,這才是你的真麵目!
扶羽懶得再搭理它,轉過身,看向手裡的無字天書。
她沒有猶豫,直接打開,隻見卷軸中緩緩出現一行金字。
和卿淮與她說的無異,三界生死滅於一人一念之間。
沒有時間年份,沒有一絲指向的線索。
她細細看了一會,也看不出這無字天書的特彆之處。
在扶羽看來,讓仙門和魔域爭奪的無字天書,也不過如此。
她收好卷軸後,看到噗噗已經伏上了兩人,也不知道這笨鳥怎麼做到的,還特意把池鈺放在最中間的位置,極力護著他。
她看到後,嗤笑了一聲,實在是有意思的很。
池鈺在仙門的影響力,受喜愛的程度,可謂是上到男女老少,下至百鳥仙獸,無一不幸免。
這樣一個天之驕子,與她相差的不是一點,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緩緩掀起眼眸,抬頭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黑夜,眼前逐漸浮現陸老夫人慈祥的麵容,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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