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雷!”副官用打顫的聲音小聲重複。
“出城時我就感覺不吉祥,兩隻烏鴉朝我呱呱叫。
果然,碰著喪門星了!”王懷當懊惱地搖了搖頭道。
“司令啊,我看陳大雷也未必有什麼了不起,我們帶著這幾百號人,他難道還敢自己尋死衝過來不成?”
副官巧言安慰道。
“你知道個屁!”王懷當惱怒地罵了副官一句,隨後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你跟陳大雷交過幾回手?!江淮一帶,陳大雷威名赫赫。
槍法準,殺機盛,膽量大,心眼多!就在這三年裡,鬆井聯隊的皇軍,五十多人死在他槍下,受傷的足有上百人。
聯隊所有官兵,從鬆井大佐到下頭的士官,個個對他恨之入骨。
我告訴你,陳大雷是江淮所有皇軍的頭號死敵!
彆說我們小小的皇協軍,就是皇軍,鬆井,都拿陳大雷沒辦法。”
副官擺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安慰道:“還好。聽說陳大雷隻是從鎮上過,現在他早就跑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我們肯定碰不著他。”
王懷當歎息道:“每回,當我們以為陳大雷跑遠了的時候,他往往就藏在眼皮底下!
每當我們以為陳大雷就在眼皮底下的時候,他又遠在天邊啊!”
“司令……那您以為,現在的陳大雷,是藏在我們眼皮底下呢?還是遠在天邊呢?”
王懷當苦笑一聲說道:“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副官擔心地左右看了看,忐忑地問道。
現在麼,我估計陳大雷就在我們眼皮底下。
從今天早上的攻擊看來,那應該隻是陳大雷的騷擾部隊。
不知道他還藏著什麼殺招呢?
不——說邪乎點,不是他在我們眼皮底下,而是我們在他的眼皮底下!
此時此刻,他八成用望遠鏡盯著我們呢!”
副官聞言大驚,不禁轉頭四下張望起來。
“不必慌。也彆東張西望的。
首先,你根本看不見他。
再者,東張西望反而容易招來子彈。
如果陳大雷要想打我們伏擊,那我們說不定早就踩上地雷了。
既然沒接火,就說明他不敢輕舉妄動!”王懷當安撫道。
無奈,副官已然擔心起來,顫聲說道:“司令,那,那退軍吧?”
“退軍?小野的運輸隊在後頭跟著,皇軍槍口頂著咱們後腦勺。
擅自退軍,那王八羔子饒得了我們嗎?饒不了!”王懷當長歎道。
“那我們怎麼辦?”副官六神無主地問道。
王懷當沉思片刻,冷笑道。
“不能退,隻能想法保住我們的弟兄。
繼續前進,如果接火了,就像早上的時候一樣,我們作鳥獸散,讓皇軍跟他打去。
照他們新四軍遊擊隊的想法,咱們是軟柿子,他們肯定會放過我們,打皇軍的。”
副官大喜,連忙追問道。
“妙哇!但是隊長啊,咱們怎麼做,小野中佐會放過我們嗎?”
剛剛他看我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們吃嘍!
王懷當若有所思的朝著遠處山坡張望了一眼,緩緩地說道:
“先不管他,動亂年代,明哲保身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