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我當時對蕭戩並無任何殺心吧,我眼見那些劍氣不動,也漸漸冷靜下來。”
“當時我的道行已恢複過來,便順手救了陷入昏迷中的蕭戩。”
“不可思議的是,隨著蕭戩蘇醒過來,那些覆蓋在四周的劍氣竟全都消失不見了。”
“後來我才知道,老金烏、守墓人他們逃出雲夢村時,並非沒有付出代價,摘星人的兩個手下、老金烏的一個親傳弟子、守墓人安排的一批扈從,幾乎全都慘死在當時的劇變中。”
“連老金烏他們各自也都負傷很重!”1
“當然,這是我以後才了解到的事情。”
“隨著蕭戩醒來,生機恢複,這雲夢村九座封印地中發生的劇變也就此沉寂下去。”
“可當時的雲夢村中,隻剩下我和蕭戩二人,彆說那些村民,就連村子裡的牲畜和毒蟲都已死絕。”
“我唯恐再發生什麼變故,當即決定離開。”
“臨走前,我問蕭戩,可願跟著我一起,若願意,我便幫他修補心境,傳道授業,讓他以後有機會真正強大起來。”
“若不願意,我自己一走了之。”
花匠歎道,“說來或許你不信,經曆那一場大變後,我對雲夢村已心生極大的忌憚,隻想儘早離開,至於什麼機緣和造化,統統都被我拋之腦後。”
至此,蘇奕已經徹底明白過來。
當年的蕭戩,自然是跟著花匠一起離開了。
從那以後,雲夢村這個故鄉就成了蕭戩的傷心地,畢生難以放下。
忽地,花匠道,“不過,當年我們雖然铩羽而歸,可卻並非一無所獲。”
“在雲夢村蟄伏的那些年,我們幾乎查探了村子裡每一樣物品,大到房屋庭院,小到一塊爛磚碎瓦,都被我們仔仔細細地查探過。”
“倒也的確發現了一些特殊的物品,比如貯藏雨水用的水缸、村民搭建牛棚用的木料、村西水井一側的石磨盤……都極為古怪。”2
“當時在雲夢村,我們忌憚遭受危險,不敢將那些寶物占為己有,但在那些年裡,倒是使喚那些村民,幫我們把那些寶物都收集了起來。”
“並且每個人都分到了一部分。”
“在九座封印之地的那一場劇變發生時,我們分彆帶走了那些物品。”
“我所獲得的,是一個村民家裡的水缸,離開雲夢村時,吩咐蕭戩把水缸帶走。”
“待離開雲夢村時,那一口陳舊破損的水缸就顯露出驚世異象,水缸內湧現出一種封天之道的本源氣息!”
“封天之道!意味著這樣的道途曾在封天台上留下烙印,寶貴無比。”
“哪怕如我這般的鴻蒙主宰用不上,也可以將其煉為一股混沌本源,以淬煉和提升一身大道。”
“也是後來,我才知道,當初被老金烏、守墓人他們各自帶走的物品,幾乎都蘊藏著‘封天之道’!”
聽到這,蘇奕忍不住道,“當年蕭戩離開時,可帶走家宅中的物品?”
花匠思忖半晌,才說道:“蕭戩家徒四壁,其姐姐留下的遺物極少,我隻記得,蕭戩當時隻帶了一盞燈。”
蝕光燈!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當年蕭戩走出雲夢村時,這盞燈就一直在他身上。
蘇奕心中很不平靜。
花匠所描述的雲夢村,遠比他預想中更特殊和古怪。
交談時,兩人已經走進村落。
雲夢村修在山野中,各家各戶的宅邸相隔很遠。
當從村口進入時,一條菜花蛇忽地從草叢中遊走而出。
花匠頓時睜大眼睛,錯愕道:“它……它沒死?!這怎可能?”
蘇奕眯了眯眸,忽地邁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條足有丈許長的菜花蛇。
可奇怪的是,並未發生任何異常。
也沒見到如花匠描述中的那一條雪白蛟龍。
“奇怪,難道在當年那一場劇變中,這菜花蛇身上的詭異力量,已被斬殺了?”
蘇奕輕語。
花匠也大感不解,“讓我試試。”
說著,他正要從蘇奕手中接過那一條菜花蛇,腦海頓時轟的一聲,視野中看到,一條通體如若冰雪般的白色蛟龍,盤繞在一片無垠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