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晞如臨大敵。
花柳燁的出現,讓他意識到了局勢的嚴重。
“鎮嶽王,花某一向愛惜人才,像你這等有大氣運的年輕人,擱在大周境內,也寥寥無幾,若你願意低頭歸順,拜入陰煞門中,今日之事,花某大可網開一麵。”
不遠處,素衣灰發的花柳燁微笑開口,“甚至,花某不介意把身上的副門主之職,拱手相讓。”
木晞冷笑:“老東西,想的可真美!”
鏘!
他揚起手中金色戰矛,遙遙指著花柳燁,道:“當年國師洪參商殺不了你,不見得我木晞無法斬掉你的首級!”
冰冷的聲音還在回蕩,木晞已悍然出擊。
他身影如虛幻的璀璨長虹,帶著滔天的殺機朝花柳燁殺去。
花柳燁不禁微微搖頭,長歎道:“鎮嶽王,天時地利,我已占儘,又怎可能會與你舍命相搏?”
他手中悄然多出一柄通體如墨,似玉非玉,似鐵非鐵的木劍,於虛空輕輕一刺。
“鎮!”
寥寥一字,恰似平地起驚雷。
一百零八座神秘的祭壇轟鳴,湧現出鋪天蓋地的晦澀符號,在虛空中倏然間勾勒出一座巍巍神山,彌散出無量神輝。
在這等龐大巍峨的神山麵前,木晞的身影直似滄海一粟,渺小無比。
轟隆!
虛空紊亂,神山鎮壓而下。
木晞身影一僵,停滯在半空,被一股恐怖的鎮壓力量覆蓋,渾身筋骨都發出不堪重負般的擠壓摩擦聲。
他臉色驟變。
“起!”
木晞咬牙,瘋狂催動左手中的鮮紅玉佩,一身氣息如翻江倒海般暴漲升騰。
而起頭頂,隱隱約約地,竟凝聚成一頭血麒麟的形態,腳踏山河,口銜日月,眸似血淵,神威無量。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木晞竟是硬生生抗住了那神山的鎮壓!
一人一山,僵持不下!
這等一幕,讓花柳燁也不禁動容,其目光則牢牢被木晞左手中的鮮紅玉佩吸引。
“鎮嶽王,這就是你能夠橫行天下的依仗麼?果然是一件了不得的異寶啊!”
花柳燁驚歎,眉宇間都不可抑製地浮現一抹熾熱之色。
他這等先天武宗,哪會看不出,那鮮紅玉佩何等神異玄妙?
旋即,花柳燁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黑色木劍,眼神泛起一絲柔和之色,喃喃道:“當然,你也不差了……”
“該死!”
木晞臉色陰沉,他壓力倍增,憂心忡忡。
連他都沒想到,花柳燁這老魔頭竟如此陰險,根本不和自己硬拚,而是禦用此地的禁陣力量壓製自己。
更讓他心寒的是,哪怕憑借手中的麟血玉佩,他也僅僅隻能勉強抗衡,無法真正破開那座禁陣力量所化的神山。
“都怪我為圖謀真正圓滿無缺的宗師之境,以至於以如今的修為,根本無法發揮出麟血玉佩的真正威能,否則,怎可能會被壓製到這般地步了……”
“這可怎麼辦?”
木晞內心焦灼。
此時,被控屍道人操縱的“九宮鎖陰陣”還在運轉,如潮般的詭異呢喃聲不斷擴散。
濮邑、申九嵩、薑談雲、盧長鋒四人皆痛苦不堪,渾身被冷汗浸透,一身氣機都瀕臨紊亂的邊緣。
這時候的他們,已和喪失戰鬥力沒什麼區彆。
寧姒嫿相對要好一些,隻是,看她那略帶痛苦的神色,神魂也明顯遭受到了衝擊。
“嗯?”
而當遠遠地察覺到蘇奕的處境時,木晞不禁一呆。
就見蘇奕負手於背,儀態悠閒地立在那,目光津津有味地打量著那一百零八座祭壇,好整以暇,渾然沒有遭受到任何一絲的影響。
這家夥在做什麼?
木晞有點懵,內心忽地生出一股莫名的抓狂情緒。
都什麼時候了,這家夥怎地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
他隻是聚氣境修為,我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
隻是,他這種隔岸觀火,置身事外的樣子,可真是氣人啊!!!
似察覺到木晞的目光,蘇奕微微抬頭,問道:“還能支撐嗎?”
“當然!”
木晞不假思索。
蘇奕哦了一聲,就挪開目光,重新看向不遠處的一座祭壇。
就仿佛那祭壇上有著極為了不得的玄機般,吸引著他的心神。
木晞卻被他這無動於衷的模樣氣得額頭青筋直跳,差點吐血。
他本以為,蘇奕雖年少,可既然能夠和寧姒嫿、申九嵩比肩而行,且還極受兩者的尊重,想來應該也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誰曾想,遭遇這等恐怖的大凶險時,這家夥卻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咦?”
這時候,花柳燁也察覺到了這一幕,聽到了蘇奕和木晞的對話。
當看到蘇奕不受“九宮鎖陰陣”的力量影響時,花柳燁也不禁意外,有些驚訝。
“你們兩個去把那小家夥帶過來,我懷疑他身上有秘寶,能夠幫他抵禦禁陣力量的衝擊。”
花柳燁目光看向黑袍女子和屠洪,隨口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