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會這樣……”
瘦小老者瞠目結舌,驚得差點蹦起來。
由他布置的小雷火陣,就是先天武宗被困其中,不死也得重傷。
可現在,蘇奕卻似沒事人般毫發無損地走了出來!
“果然,這位蘇公子不簡單呐。”
王琢也怔了一下,旋即便唏噓感慨不已。
似乎,他並不是太驚訝。
“陣法困不住,可不見得殺不死。”
一側的魁梧巨漢咧嘴說道,其眼瞳如猩紅的銅鈴似的,泛著殘暴懾人的嗜血氣息。
嗤!
驀地,滂沱雨勢中,一縷細微不可察的破空聲響起。
蘇奕一手握著油紙傘,右手隨意在虛空中一點。
就見昏暗夜色中,一柄漆黑的箭矢在距離蘇奕一丈之地時,砰的一聲炸碎。
可這僅僅隻是開始——
錚!錚!錚!
一陣撫琴般的急促尖嘯聲在夜色中回蕩,從四麵八方的虛空中,驟然掠來一道道鋒刃。
那些鋒刃薄如蟬翼、形似柳葉、近若透明,卻透發著淩厲懾人的鋒芒。
虛空似被撕裂出一道道橫七豎八的裂縫。
那一道道鋒刃夾雜在雨水中,飄忽不定,極難被察覺到,令人防不勝防。
麵對這等突然而至的襲擊,彆說是武道宗師,就是先天武宗,怕都很難捕捉到那一道道鋒刃的軌跡了。
無疑,出手之人極其擅長刺殺之道,借助夜色雨幕,針對蘇奕施展了一場可怕的襲擊。
王琢暗暗點頭,目光如電般,遙遙看著遠處的蘇奕,似要看一看,他該如何化解這等刺殺。
可出乎他意料,蘇奕並未閃避,似渾然不覺般,自顧自朝他這邊行來。
眼見那一道道鋒刃如天羅地網般迫近——
就在此時,一道比夜色更深沉幽暗的劍光從蘇奕右手中乍現,隱約之間,似有一縷凶禽桀驁乖戾的嘶鳴之音響起。
唰!
劍光一閃。
成百上千宛如柳葉似的鋒刃,皆如紙糊般被一掃而空,齊齊在蘇奕周身一尺之地爆碎齏粉。
那傾盆的雨幕,都似被這一劍斬開,鋒芒無匹,震撼人心。
“這……”
數十丈外的一座黑色岩石後方,一名黑袍女子不禁吃驚。
在她膝前,橫陳著一把古琴,這是一柄強大的靈器,琴弦可化為無形的音波鋒刃,隔空殺敵。
黑袍女子本就擁有極為高深的武道修為,且在此琴上的造詣已臻至化境,自信就是對付先天武宗,都足以殺得對付狼狽不堪。
可現在,她那絕殺一擊,卻被一劍化解!
一咬牙,黑袍女子十指拂動,正欲再次撫琴殺敵。
便在此時,一道輕淡的歎息聲響起:
“刺殺之術,一擊不中,便當遠遁千裡,斷不可能有絲毫遲疑了,而你……無疑不是個合格的刺客。”
聲音還在回蕩,黑袍女子都來不及反應,一縷劍氣憑空斬落。
崩!!
一根根琴弦齊齊崩斷,琴身從中間被斬斷。
黑袍女子兀自盤膝坐在那,一縷筆直的血痕從其額頭開始,沿著鼻梁、嘴唇、下巴、咽喉、胸膛一路而下。
“好……好
劍術……”
黑袍女子唇中吐出一句斷斷續續的聲音。
而後,其身影悄無聲息地分作兩半,倒向大地兩側,就像一個被劈開的瓜似的,鮮血如瀑般傾瀉,被雨水衝刷了一地。
再看蘇奕,自顧自朝邁步,行走雨夜中。
滂沱雨水從油紙傘四周滑落,沒有沾染到他的衣袂分毫。
遠遠看到這一幕,王琢眉宇間浮現一絲凝重,道:“鐵空,該你們出手了。”
一則,身影魁梧的巨漢點了點頭。
轟!
鐵空如山般的身影,驟然暴湧出滔天妖氣,他眼睛猩紅,渾身肌膚瘋狂滋生出一層如鋼針般的黑毛。
“結陣!”
鐵空暴喝,聲震雲霄,直似雷霆咆哮。
不遠處,已快要走出龍橋驛站那巨大庭院的蘇奕腳步一頓,目光一掃,就見四周之地,掠出十八道身影來。
這些身影,有男有女,渾身妖氣肆虐,形成一個獨特的戰陣。
轟!
他們彼此身上的氣息遙相呼應,宛如一個整體般,全都彙聚在一處,湧入那巨大魁梧的鐵空身上。
肉眼可見,鐵空身上的氣息驟然節節攀升,威勢之盛,將那漫天的雨水都震碎飛濺。
那等一幕,無疑太恐怖了。
相比起來,夏侯凜、蔡京海這等先天武宗,都要遜色一大截。
強大如陰煞門副宗主花柳燁這等老魔頭的氣勢,也都沒有鐵空那般懾人。
無疑,得到那十八道身影所結的戰陣的力量,讓得鐵空自身的實力暴漲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