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琰的聲音還在回蕩,那兩道遁光已追了上來。
嗖!嗖!
光霞流轉,虛空震顫,化作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男子儒袍博帶,柳須飄然。
女子美麗動人,冰冷孤峭,身上彌漫出的氣息,令這片山河簌簌顫抖,萬象暗淡。
正是有著玄照境初期修為的三祭祀元琳寧,以及靈輪境圓滿修為的五祭祀呂長清。
兩者甫一抵達,元琳寧身上那屬於皇者的威壓便彌漫而開。
方圓三千丈之地,皆被籠罩其中。
這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置身其中,讓人憑生逃無可逃,避無可避之感!
蘇奕和老瞎子齊齊頓足。
老瞎子軀體發僵,但相對鎮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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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啟程離開奈何神山時,他就已料到,元琳寧定會追上來,而蘇奕一路行來,不疾不徐,分明也是在給元琳寧追上來的機會……
“三祭祀,你們……可來的真快……”
崔璟琰幽然一歎。
“蘇奕昨天曾言,要教我做事,我自不能讓他等太久了。”
元琳寧神色淡漠,她一襲灰色道袍,素麵朝天,不加修飾,姿容絕俗,隻不過氣質卻太冷了,孤峭如冰。
她一身皇者氣息,更讓人不敢心存一絲褻瀆。
她話語中的意味,透著諷刺和冷意。
蘇奕雲淡風輕道:“你若真是虛心好學,定會讓我刮目相待,讚一聲孺子可教。可惜,你不是來求學的,而是……欠收拾。”
老瞎子不禁嘿地笑起來。
崔璟琰則不由以手扶額,滿臉無奈,都這等時候了,這家夥就不能收斂一些嗎?
若萬一激怒元琳寧,非要下殺手,自己可真攔不住啊!
果然,就見聽到蘇奕的話之後,元琳寧俏臉上陰雲密布,昨天就一直積攢在心的憤怒和恨意如洶湧的火山般,有控製不住爆發的跡象。
而呂長清則一直默不作聲,立在那眼觀鼻鼻觀心。
他是被迫來的,內心充滿驚疑,唯恐眼前這一場衝突是一個大坑,哪會願意摻合進來了。
可此時,元琳寧卻忽然道:“五祭祀,此人便是蘇奕,一個來自蒼青大陸的靈相境小家夥。”
呂長清呃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滿心的警惕,根本不想接話。
就見元琳寧自顧自道:“我聽九祭祀說,此子以靈相境修為,便在蒼青大陸的靈道之路上稱尊於世,無敵天下。你要不要和他切磋一二?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你贏了,我自不必再親自動手去欺負一個靈相境角色。”
她這樣的提議,讓老瞎子和崔璟琰都一陣意外。
呂長清神色一陣變幻,他很想問一句,我能拒絕嗎?
可這就顯得太窩囊了。
畢竟,無論如何,他是孟婆殿的五祭祀!怎能在麵對一個靈相境的少年時,避而不戰?
半響,呂長清喟歎一聲,道:“蘇奕,我們的來意,想必你已經心知肚明,依我看,你還是……”
不等說完,蘇奕已打斷道:“呆一邊去。”
寥寥四字,雲淡風輕。
可落入呂長清耳中,卻充滿了侮辱和踐踏的味道!
這什麼意思?
分明就是完全不把他呂長清放在眼中!
而此
時,崔璟琰也提醒道:“五祭祀,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可彆介意,若真動手,你……很可能會敗,更何況,摻合到此事裡中,對你可真沒有半點好處。”
呂長清:“……”
他臉頰漲紅,須發怒張,道:“我身為孟婆殿傳人,修行至今,何曾畏懼一戰?!”
崔璟琰暗呼要糟。
就見呂長清已邁步而出,眸光如電,朝蘇奕道:“孟婆殿五祭祀呂長清,請蘇道友賜教!”
聲震雲霄。
不遠處,老瞎子歎息搖頭。
蘇奕抬眼看了看呂長清,道:“明知道事情蹊蹺,還為了自己那一點顏麵而出戰,何其之蠢,這般心性,怪不得至今都觸碰不到證道為皇的門檻。”
呂長清瞪大眼睛,氣得麵頰鐵青。
若說之前蘇奕的話,僅僅隻是充滿了侮辱,那此刻這番話,簡直就是把他的尊嚴踩到腳底下肆意踐踏!
鏘!
呂長清再控製不住內心的火氣,祭出一口明晃晃的道劍,當空朝蘇奕斬去。
道劍雪亮,光焰衝霄。
而這一劍的劍勢之盛,令附近虛空都被攪亂。
那等威勢,讓老瞎子都不由驚訝,不得不說,呂長清在靈輪境中的造詣,完全不弱於躋身在明空界前五的靈輪境頂尖修士蒲覺!
轟!
道劍裹挾滔天光霞,怒斬而至。
蘇奕看也不看,袖袍一揮。
砰!!!
漫天光霞驟然熄滅潰散,呂長清的道劍如遭受風暴肆虐的一葉稻草般,直接被震飛,劍身顫抖哀鳴。
而呂長清更是像斷了線的風箏般,狠狠倒射出去,跌落在百丈外的地麵,濺起漫天煙塵。
再看他時,已披頭散發,灰頭土臉,唇中有血水止不住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