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大殿外。
聚攏著許許多多的鬼蛇族的族人。
當看到蘇奕和老屠夫走出,人群一陣騷動,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發生在大殿內的事情,早被他們儘收眼底,也看到葉遜老祖對待蘇奕時,是何等敬重。
這等情況下,誰敢阻攔?
塗鏞震撼中帶著敬畏。
早在那前來天琊城的雲樓寶船上的時候,他就見識過蘇奕戰力是何等逆天和可怕。
但他卻完全沒想到,這個青袍少年竟能夠在今日的風暴中力挽狂瀾,一舉平定局麵!
到此時,當看到蘇奕走出的身影時,塗鏞簡直如視神祇!
老仆十三則下意識躲藏在人群中。
他低著頭,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攥,內心儘是忐忑和不安。
之前蘇奕進入祖祠大殿時,他還曾冷聲譏諷,說這不是祥雲樓,祥雲樓老板也再護不住蘇奕。
可如今,祥雲樓老板不僅來了,連葉遜老祖都對蘇奕敬重有加,這讓十三如何不驚?
甚至,拋開這些不談,僅憑蘇奕那輕鬆斬殺葉涇的一幕,就讓十三意識到,蘇奕要殺他,根本無須祥雲樓老板的幫忙!
他可不會忘了,蘇奕當時曾言,會給他一個送死的機會!
十三不想死,更不想去送死。
所以,他躲藏在了人群深處,恨不得化作透明人,直接被蘇奕忽略掉。
可出乎十三意料,蘇奕卻偏偏朝他走來了!
十三的心都沉入穀底,手腳冰涼。
“我說的話還算數,你要不要動手試試?”
蘇奕問道。
十三軀體一僵,低著頭,苦澀道:“小老聽聞,仙人之劍,不斬螻蟻,小老有眼無珠,還請大人視我如螻蟻,高抬貴手,留一線苟且偷生的活路!”
老屠夫嗤地笑起來,“這雜毛,可真夠慫的。”
蘇奕看到這一幕,頓感無趣,一指祖祠大殿處,道:“待會自己去領罰。”
“是!”十三惶恐答應。
蘇奕再懶得看此人一眼,負手於背,穿過人群,來到了一側的崖畔之地。
此地古鬆蒼翠,飛泉流瀑,毗鄰雲海,隨著山風吹拂,雲海在天光下翻騰變幻,極儘瑰麗壯闊之美。
蘇奕立在那,青衫飄蕩,發絲飛揚,隻覺胸襟疏闊,心懷曠達。
相比祖祠大殿內的蠅營狗苟,是是非非,這天地造化之美,無疑更讓人賞心悅目。
老屠夫默默立在不遠處,道:“蘇老怪,我都沒想到,你今天會這般仁慈。”
蘇奕淡然道:“他們的生死不重要,我隻是不想讓小葉子傷心罷了。”
老屠夫點了點頭。
他也猜測到了這個緣由。
想了想,老屠夫再問道:“你此來鬼蛇族的最終目的,是要取回佩劍吧?”
蘇奕嗯了一聲。
他今日前來的第三件事,自然是帶走三寸天心!
“那……你的事情做完了,是否也該考慮為我驅除心境魔障?”
老屠夫低聲道。
蘇奕點了點頭,道:“好。”
老屠夫登時暗鬆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甚至,眼神隱隱透出期待激動之色。
修為被困三萬六千年,曆經這漫長的歲月的煎熬,在近乎快要絕望時,終於迎來一線破境的曙光。
其心情之激動,也就可想而知。
……
祖祠大殿。
“葉東河,又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勾結外人,圖謀族長之位?”
葉遜問道。
這也正是在場許多人的困惑。
葉東河神色灰暗,低聲道:“族叔,勝王敗寇,我已經認栽了,也願意接受宗族嚴懲。”
葉遜皺眉道:“我在問你緣由。”
葉東河沉默了。
江映柳忽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
眾人頓時側目,看了過來。
就見江映柳說道:“葉東河之所以要推舉新族長,完全是在為你們鬼蛇族的安危考慮,若說私心,無非是他拿我派祖師的佩劍為交換,讓我答應,若鬼蛇族以後遇到災禍,幫著出手化解。”
眾人皆愕然。
葉遜皺眉道:“當真?”
葉東河神色變幻,低聲道:“幽都發生劇變,葉妤老祖被困,太上大長老已啟程前往幽都查探情況,清河族兄之前一直在閉關,偌大宗族,隻有我一個玄幽境人物坐鎮。”
“這等時候,一旦有外敵趁機殺來,宗族勢必會陷入不可預測的境地中。”
“而在當今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早在五百年前的時候,玄鈞劍主已離世,他留在我們宗族的佩劍,隻能由其門下傳人帶走。”
“所以,我才會選擇和江映柳道友聯手,共謀今日之事。”
“而唯有推舉出新族長,就可以憑借四塊祖傳玉璽的力量,進入祖庭禁地,幫江映柳道友取回其祖師的佩劍。”
聽罷,葉紫山和墨裙少女都不禁怔住。
葉遜道:“可你們為何要殺葉天渠?”
葉東河喟歎道:“我承認,由於著急湊齊祖傳玉璽,在對待葉天渠這件事上,我的確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