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大主祭法天明得知消息後,不禁一聲感慨,
“二主祭還真是好手段,先聲奪人,先下手為強,明天無論蘇奕出於何種理由去和二主祭對峙,都會被視作是在破壞起始城的規矩!”
“大人,這麼說的話,明天清晨這一場風波就將見分曉了。”
一位灰衣老人立在一側,“而可以肯定的是,三主祭是打算幫那蘇奕的,我們呢,究竟該站在哪一邊?”
法天明神色平靜道:“我是這起始城城主,自然要站在規矩這一邊!”
灰衣老人頓時沉默,心中隻剩下一個疑問:
如今這起始城的規矩,究竟該聽誰的?
一座小橋流水的庭院中。
二主祭秦文孝正在飲茶。
“我倒是沒想到,那蘇奕敢點名要對我清算,看來今天那一場衝突,讓他已記恨上我了。”
秦文孝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不過如此最好,明天清晨,我就在那城主府內,賞他一個杖斃的下場!”
一側,三清道庭上位神任北遊提醒道:“二主祭可彆大意,此子執掌輪回,又掌握紀元火種,雖然未曾成神,可卻異常難纏。”
秦文孝眼神幽冷,道:“我比你更懂紀元火種的意義,但,你們這些外來者都不清楚一件事,如今的古神之路,早和以前不一樣了!”
任北遊忍不住道:“哪裡不一樣了?”
秦文孝道:“輪回消失了太久,曾經被輪回鎮壓的一些恐怖存在,早已陸續蘇醒!這一次,那蘇奕前來,和羊入虎口並無區彆!”
“一切變化……都和輪回有關麼……”
任北遊陷入思忖。
“明天一早,帶著你們的人一起去城主府,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堂堂正正殺掉任何敢違反規矩的罪人!”
秦文孝一口將茶水飲儘,眸子泛起一抹期待。
……
“秦文孝這是打算先下手為強啊。”
同樣的夜色下,烈星曲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他有預感,秦文孝已做足了準備,隻等明天來臨,將會對蘇奕徹底發難!
“叔父,不好了!”
這時候,烈冷匆匆而來,臉色難看,“離開起始城的三條試煉之路,都已被二主祭的手下徹底封控起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烈星曲心中一沉,臉色都變了,這秦文孝,可真夠絕的!
之前,他本來已經派遣烈冷離開,打算去請一些外援前來起始城。
可現在,計劃被打斷了!
“走,我們去見一見蘇道友。”
烈星曲長身而起。
可就在此時,府邸外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老烈,聽我一聲勸,這一場風波你彆摻合,否則,咱們多年的交情可就要毀於一旦了。”
烈星曲眼瞳一縮,這是秦文孝的聲音!
……
夜色深沉。
蘇奕躺在藤椅中,望著天上那一輪皎潔明月,悠閒愜意。
一輪冰月照古今,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樣的夜色下,怕是很多人都睡不好覺吧?
蘇奕飲了一口酒,忽地有些想念在大周廣陵城的日子。
那時雖淪為贅婿,可卻沒有那麼多紛爭,身旁還有文靈雪相伴,每日裡除了修煉,便再沒有那麼多風風雨雨。
可現在……
蘇奕輕聲一歎。
道行越高,越是讓人不得開心顏。
各種撲朔迷離的事情,諸般凶險的前世恩仇,都陸續在上演。
恨不得殺死自己的,大有人在。
暗中在等待自己歸來的,同樣有不少人。
哪怕是來到這古神之路上,依舊伴隨著殺劫和麻煩。
“道友看起來似乎很惆悵。”
雒玄機悄然走到庭院中,眺望天上明月,雖然一襲布袍,易容後的模樣也很普通,可她身上自有一股獨特超然的氣質。
“談不上惆悵,無非是難得清閒,卻被一些瑣屑紛爭壞了心情。”
蘇奕喝了一口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怕生死,無懼任何大敵,唯獨最怕麻煩,讓人不勝其擾。”
雒玄機怔了怔,旋即抿嘴一笑,道:“依我看,道友怕的不是麻煩,而是怕那些沒有任何趣味的麻煩。”
蘇奕深以為然道:“此言大善,把時間浪費在那些了無趣味的事情上,簡直就是在消磨自己的生命,太不值當。”
他指節輕輕敲擊藤椅扶手,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在那,凝望天上明月,輕聲道:
“明天的事情,於我而言,就了無趣味。”
雒玄機愕然,旋即心中像被投進一顆石子,蕩漾起一層波瀾。明天找二主祭算賬都隻能算了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