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一世卻知道勾陳老君,並且對其底細了如指掌,這足以證明,勾陳老君絕非尋常的大能可比!
“他為何會找我?”
蘇奕不禁問。
這實在奇怪,這裡是神域中土神洲,永恒境人物想要降臨都無比困難。
這勾陳老君何等存在,為何會前來,並且在今晚派遣一隻黑羊來邀請自己?
“他啊,必然是識破了你的根腳,把你當做了我。”
第一世心魔道,“不出意外的話,他找你注定隻有一個目的。”
“什麼?”
“弄死你。”
蘇奕:“……”
第一世心魔道:“怕了?彆擔心,在很久以前,隨著眾玄盟約確立,三清四禦皆受盟約束縛,彆說插手神域的事情,就連命運長河也去不了。”
“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此次前來神域的注定隻是那勾陳老兒的一縷意誌力量……不對!”
“不能稱作是意誌,哪怕是他的一縷意誌,也不可能出現在神域。不出意外,此次要見你的,是勾陳老兒的一縷印記。”
還不等蘇奕鬆一口氣,第一世心魔道,“不過,即便是一縷印記,要殺你也和捏死一隻飛蛾沒區彆。”
蘇奕皺眉,“他有多高?”
“我隻能告訴你,那放羊的老家夥和我是一個時代的,很久以前就已抵達命運長河彼岸,”
第一世心魔說著,不禁自言自語起來,“不過說來奇怪,他這種老東西,怎會在這時候跑來神域?難道說……眾玄道墟發生了什麼變故不成?”
蘇奕不關心這些,他隻問道:“你和他有仇?”
“他還不配成為我的仇人。”
第一世心魔語氣很隨意,“但他的確曾在我手底下吃過大虧,恨我入骨。”
“你去見見他,看他要找你做什麼,若僅僅隻是為了弄死你,遠不止於會選擇在這時候動手。”
“放心,有我在,放羊的不敢亂來。”
蘇奕正要說什麼,遠處地方,黑羊已不耐煩地用蹄子刨地,寫了一句話催促:
“你究竟考慮清楚沒有?我家老爺可一直在等著呢!”
蘇奕想了想,道:“帶路。”
黑羊這才哼哧一聲,斜睨了蘇奕一眼,仿似在說算你識趣。
蘇奕已經知道這黑羊的底細,也沒了吃掉對方的胃口,自然也懶得和對方計較。
當即,黑羊在前帶路,蘇奕跟隨其後,在這如墨般的夜色中足足跋涉了近半個時辰。
終於,黑羊忽地頓足,目光看向遠處一座低矮的小山丘。
山丘上,盤膝坐著一個清瘦身影。
一身布袍,腳踏芒鞋,不修邊幅,那蒼老的麵容上,有著一對嬰孩般清澈乾淨的眼眸。
當蘇奕和那隻黑羊抵達,老者忽地抬眼,看了過來。
當和老者那清澈目光對視那一瞬,蘇奕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星空,億萬星辰流轉其中,演繹出無窮無儘的變化,讓人的靈魂都仿佛要陷入其中,徹底迷失。
但也僅僅就這一瞬,蘇奕便清醒過來。
再看那清瘦老者,心境和神魂已再不受影響。
不是他心境有多厲害,而是在這一瞬,識海中的九獄劍產生奇異的波動,讓其神魂徹底清醒,化解了那種無形的影響。
蘇奕心中凜然。
他能感受到,那清瘦老者並沒有敵意,也沒有故意為之。
對方僅僅隻是很尋常地看了自己一眼。
可這一道眼神中的力量,已強大到讓九獄劍都被驚動!
根本不用想,此人必然就是三清四禦之一的勾陳老君!
而一想到第一世心魔推斷,對方僅僅是一道印記力量所化,連意誌力量都不是,蘇奕內心都很難平靜。
一縷印記都如此可怕,那勾陳老君的本尊又該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咩”
那隻黑羊前腿跪地,聲音低沉地叫起來,似是在稟報什麼。
可惜,蘇奕聽不懂。
很快,那清瘦老者揮了揮手,“你且退下。”
黑羊恭順地起身走進了遠處黑夜中。
“你雖是劍客的轉世之身,卻還未曾成為真正的他。”
小山丘之巔,勾陳老君開口,聲音像鐘磬輕輕回蕩,帶著獨特而悅耳的韻律。
可蘇奕聽出,勾陳老君聲音中帶著一絲難掩的失望!
“怪不得會淪落到那些命運長河上的角色都敢對你喊打喊殺的地步。”
勾陳老君一聲輕歎,悄然起身,“這一次,我來錯了,閣下權當此次不曾見過麵便是。”
說罷,他邁步就要離開。
這一切,讓蘇奕錯愕之餘,也不禁感到一種被輕慢和無視的感覺。
也讓蘇奕心中頗為不悅。
他淡淡道:“放羊的,你邀請我來,可我來了,你卻又要走,是不是太過了?”
放羊的?
勾陳老君一怔,剛邁出的腳步收回,霍然轉身。
再看向蘇奕時,他那清澈乾淨若嬰孩般的眸子深處,已湧動出一抹明耀炫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