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戩道:“它被一種古怪的秘法封禁了本體,誰也看不出其實力高低,但我能感受到,它對你而言很危險。”
黑羊靜靜地立在那,沒有說什麼。
蘇奕道:“她來自命運長河,被勾陳老君變成了這樣子。”
“勾陳老君?”
蕭戩眼神微妙,“我聽說過這老家夥,據說喜歡放星星,也喜歡放羊,性情古怪,名列三清四禦之中。”
蘇奕若有所思,道:“原來你也知道這些。”
是的,之前他談起勾陳老君,就是在試探蕭戩。
結果證明,蕭戩的見識遠比他所想的更高!
蕭戩笑了笑,道:“我知道的事情,遠比你所想象的更多。”
“倒不在於我有多厲害,而在於我曾在過去之路的儘頭,待了太久太久,見了許多早已滅絕在世間的老家夥,也讀了很多很多書。”
“那些老家夥的見識,都成了我的見識。”
“那些我曾讀過的書,也擴寬了我的眼界。”
說著,他一指遠處,“走吧,找個地方喝一杯,等定道之戰開始的時候,怕就再沒機會了。”
“好。”
蘇奕答應下來。
……
山洞。
一張石桌,一壺酒,兩隻酒杯。
蘇奕和蕭戩相對而坐。
黑羊佇足山洞外。
它也曾側耳聆聽,想知道這倆家夥在聊什麼,可什麼也聽不到。
蕭戩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山洞內外隔絕,看似近在咫尺,實則宛如兩個世界。
一壺酒飲儘。
蕭戩拿出了一壺。
時間就在這對飲和對談中悄然流逝。
黑羊隻看到,那石桌上的空酒壺越來越多。
而蘇奕和蕭戩的對談,卻似是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隻從兩人的神色間,也根本看不出他們之間究竟在聊什麼。
到最後,黑羊乾脆蹲坐於地,不理會山洞中的情況了。
事實上,蘇奕和蕭戩沒有聊什麼重要的事情。
兩者間的對話,可以用談天說地來形容。
談對大道的認知和見解,談各自修行路上的心得體會,談對世事人情的看法。
不少話題都很空泛。
但蘇奕不得不承認,蕭戩的閱曆和見識的確很出眾,博采眾長,通曉古今萬事,了解許多匪夷所思的修行之秘和故事。
與之對談,蘇奕很少說,因為一些事情他也第一次聽聞,根本插不上嘴。
直至後來,蘇奕憑生一種感覺,就好像這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的一切,就沒有什麼是蕭戩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的!
不僅僅是對修行的認知,蕭戩的學識完全可以用包括萬象形容。
終於,在一次碰杯對飲後,蘇奕終於忍不住道:“你怎麼能懂得這麼多?”
“讀書。”
蕭戩道,“我是個讀書人,小時候最大的渴望就是以後能當個教書的夫子先生,而不是什麼狗屁劍修。”
說著,他輕聲一歎,“後來,因為我姐姐的緣故,我才開始去練劍,成了一名劍修。”
“你姐姐?”蘇奕若有所思。
蕭戩搖了搖頭,“不談這些。”
蘇奕也不再多問,道:“你現在還堅持著看書的習慣?”蕭戩頷首:“不錯,這世上隻有在讀書的時候,能讓我忘了練劍,隻有在練劍的時候,能讓我忘了讀書。”
蘇奕略一品味,讚道:“此話甚妙,能否讓我看看你現在讀的什麼書?”
蕭戩掌心一翻,取出一卷泛黃的書簡,“一部描寫男歡女愛的書,講的是一個男人和十九個女子之間的愛恨情仇,內容多有不堪入目之處,但不得不說,一些對雙修的心得體會寫的很獨特。”
蘇奕:“……”
他本以為,蕭戩所看的書都是一些高深晦澀的古籍,打破腦袋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閒書!
可偏偏地,蕭戩談起這種書的時候,一點都不難為情,坦坦蕩蕩,大大方方,似根本不以為恥!
“可惜,此書僅僅隻有上半部,寫到主角正要和一眾嬌妻大被同眠的時候就爛尾了。”
蕭戩說著,猛地一咬牙,“我讀書至今,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爛尾書,每次讀到爛尾處,心中就憋悶難當,恨不能抓住原作者,將其關押小黑屋內,不把書寫完,就剁了他腦袋!”
蘇奕一呆。
尋常時候的蕭戩,從容而????????????????淡泊,渾身儘是書卷氣息,天崩地陷而麵不改色。
可現在的他,談起那些爛尾書的時候,卻那般的氣惱和失態。
這還是蘇奕頭一次見到蕭戩這一副麵孔。
不得不說,這樣的蕭戩反倒很接地氣,很……可愛。
“你看不看?”
蕭戩將那一部一男十九女的書遞過來。
蘇奕推辭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蕭戩哦了一聲,也不勉強,收起書籍,就又聊起其他事情。
喝到深夜時,滿地都是空酒壺。
蕭戩晃了晃腦袋,長身而起,道:“走了。”
蘇奕道:“你……此來就是和我喝酒閒談的?”
他實在不解,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