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戩認真說道,“我雖非君子,也知進退取舍之道,你若能放下執念,或許……也會和我做出一樣的選擇。”
邪劍尊嗤之以鼻,“放下執念,就是舍棄自我之道,何其之蠢,之前我還高看你一眼,現在我真想洗一洗眼睛。”
言外之意就是,你臟了我的眼!
蕭戩笑道:“君子和而不同,大道求同存異,你若不服,待會我親自幫你把眼睛摘了,看一看你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有眼無珠。”
邪劍尊哈哈笑起來:“那我先拭目以待,省得有眼無珠。”
他目光一掃紫青夫人、孟天琊等人,“我來牽製他,你們趁機殺向赤鬆山!”
聲音還在回蕩,邪劍尊已出手。
一步邁出,斜插背後的青銅劍鞘內,忽地有刺耳的劍鳴響徹。
緊跟著,一口古樸無華的青銅劍騰空而起,出現在邪劍尊手中。
而在他這一步站穩時,已來到了那一道距離神域最近的時空界壁前。
揮劍斬出!
一劍,星辰無數,浩蕩如長河,每一顆星辰都帶著難以言說的命運氣息。
這是星墟法則,永恒天域至強的九條和命運相關的大道之一。
當年邪劍尊的意誌法身和蘇奕對決時,就曾施展過,端的是厲害無邊。
轟!
劍氣所指,那一層時空界壁直接爆碎,磅礴的劍意如無數星辰洪流傾瀉,恐怖無邊。
幾乎同時,巽天君、紫青夫人等人毫不猶豫動了,一起邁步,就要朝神域赤鬆山衝去。
可他們腳步才剛邁起來,就猛地收回,一個個臉色大變。
因為,那個自稱讀書人的長衣男子,隻說了一句:“天塹橫陳,固若金湯。”那一道爆碎的時空壁壘,竟瞬間恢複過來,同一時間,有無數劍氣所化的文字,一個個大放璀璨光芒,融入到那時空壁壘中,輕鬆將邪劍尊這一劍截斷,也將那
浩浩蕩蕩的星辰阻擋於時空界壁外。
之前,巽天君、紫青夫人他們若去行動,隻有兩種結果。
要麼像一頭撞在天塹上,被震退回來,
要麼被封禁在那一層時空界壁中,被那無數彌散著可怖劍意的文字鎮壓!
邪劍尊眼眸收縮,明顯感到很意外,似沒想到,蕭戩竟如此了得。
他一聲冷哼,縱劍上前,劍鋒所指,一個劍氣所化的巨大磨盤橫壓而出。
轟隆!!
時空界壁遭受擠壓,驟然間浮現出無數裂痕,其中分布的許多劍氣文字都被磨滅掉。
眼見時空界壁就將被毀,蕭戩輕輕一揚手,猶如私塾中的老先生搖頭誦讀聖賢書般,說出四個字:
“泥牛入海。”
一字字,彷若言出法隨,奪儘造化。
那一道巨大磨盤,頓時像泥土似的,消散在化作大海的時空界壁中。
這一幕,看得在場其他天君眼皮直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對於他們這些踏足永恒第五境的老家夥而言,隻從蕭戩這兩次出手中就已察覺到,這是個實力恐怖到難以丈量深淺的存在!
否則,斷不可能輕鬆化解被譽為帝座之下第一人的邪劍尊的兩劍!
“事不過三,該我嘍。”
蕭戩笑了笑,將手中的書卷晃了晃,道,“聖人雲,窮山距海,無遠弗屆!”一字字,當響徹天地時,那神域天下四大神洲,但凡有劍器之地,無論是劍修的佩劍、乒器鋪中的劍器、埋在墳塚內的斷劍、乃至於各大修行勢力中封藏的劍器
,在這一刻無不產生劍鳴。
天下之劍,如若朝聖!
整個神域天下,都是浩浩蕩蕩的劍吟聲,響徹九天十地。
而在蕭戩身前,一行文字彙聚為劍氣,輕而易舉逾越時空界壁,斬向邪劍尊。
這一劍,似有無數先賢在誦讀經書,有無儘浩然之氣充斥其中。
當感受到這一劍的劍威,邪劍尊眉頭緊鎖,澹漠冰冷的神色空前凝重。
他沒有退避。
那一身號稱帝座之下第一人的道行,也在此刻驟然攀升到極致。
他整個人,似化作一片浩瀚星空,億萬星辰旋轉,帶起命運的氣息,衍生出無窮儘般的劍意。
整個無儘時空,都隨之轟然震顫,沸騰如燃!
“開!”
邪劍尊手中的青銅劍,帶起那浩瀚的星空,無儘的星辰,怒斬而出。
這一瞬,附近區域的其他天君全都遠遠退避出去,不敢攖其鋒芒,更擔心波及自身。
這一瞬,那暗中觀戰的一些恐怖存在,都不禁動容,眯起了眼睛。
至於那些道行低弱的永恒人物,僅僅隻遠遠地看到這一幕,心境和神魂就完全被震懾,腦海空白。
這一瞬,赤鬆山下,那頭黑羊驚訝叫出聲:“咦!”
那時空斷層附近的阿采眼睛刺痛,一側女槍客的紫色眼眸深處則露出異彩。
轟——!
那無儘時空中,當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氣碰撞,頓時產生驚天動地的毀滅洪流,席卷十方,攪亂時空。
茫茫如潮的劍氣洪流,在神域的天穹深處撕裂出無數道裂痕,像開鑿出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天塹溝壑!
而再這樣的碰撞中,隻有極少數人看到,邪劍尊的身影被轟退。
在他身前,一道劍氣勇往直前,似要將他徹底摧垮才罷休!以至於他的身影,被轟得一退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