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落心中有些異樣。
他早注意到,之前蘇奕在和那頭雪白蟾蜍對談。
他第一念頭就是,大事不妙!
蘇奕這個被自家主上視作“好兄弟”的家夥,極可能要遭殃!
那雪白蟾蜍磨盤大小,踏浪而出,在蓮落眼中,這來自命運長河之下的大妖充滿了危險!
作為白雀樓之主,一位絕世妖君,蓮落很清楚命運長河上的可怕。
更清楚一頭能從水流中踏浪而出的蟾蜍,必然是一方水域的王!
這種生靈隻要施展神通,攪亂一方水域,就能把那些修道者葬滅掉!
畢竟,修道者承受不住命運洪流的衝擊。
哪怕是天君,都不行!
在永恒天域流傳著一句廣為人知的話:
“在命運長河上行走,如渡生死劫!”
論實力,蓮落不怕和那雪白蟾蜍,但在這命運長河上,他注定將處於劣勢。
因為雪白蟾蜍能興風作浪!
能隨時潛入河流下方!
占儘了地利!
哪怕天帝來了,這雪白蟾???????????????蜍隻需一頭鑽進河流底部,天帝除非拚著付出一些代價,否則也奈何不了對方。
正因如此,當遠遠地看到蘇奕和那雪白蟾蜍的第一眼,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他奉命來接引蘇奕,一旦蘇奕出事,他絕對難逃其咎,會被主上嚴懲!
還好,蓮落冷靜之後發現,雪白蟾蜍和蘇奕隻是在聊天,並沒有發生爭執。
蓮落這才匆匆趕來。
在向蘇奕見禮的同時,他有意無意地看了雪白蟾蜍一眼,眼神深處的警告,根本不掩飾。
雪白蟾蜍咧嘴笑起來,非但沒感到惱火,反而內心愈發欽佩眼前的命官老爺。
瞧瞧,一位天帝的屬下,竟能夠如此在意和緊張命官老爺的安危,可想而知,命官老爺的身份何等尊貴!
“我該走了。”
蘇奕拿出一壺酒,拋給了雪白蟾蜍,“身上沒什麼寶物了,隻有一些酒水,彆嫌棄。”
雪白蟾蜍笑得嘴巴裂開,“這一壺酒的分量,於小的心中比命運長河都重!”
它小心翼翼地收起酒壺,而後鄭重握爪作揖,“小的不敢再耽擱前輩時間,在此恭祝前輩大道之上,蟾宮折桂,大道可期!”
蘇奕欣然道,“你也是。”
蓮落眼神發直,腦袋發懵。
小的?
前輩?
作為一方水域的王,這雪白蟾蜍怎麼如此卑微?
“走吧。”
蘇奕目光看向蓮落。
蓮落顧不得多想,抬手一揮,一艘銀燦燦的小船破空而起,載著蘇奕一起朝遠處掠去。
身後,那雪白蟾蜍不斷揮爪,臉上寫滿了不舍。
這一切,讓蓮落這位見慣大場麵的絕世妖君內心都一陣翻騰。
直至他和蘇奕的身影消失不見,雪白蟾蜍這才收回目光,緩緩返回水流之下。
直至來到自己老巢,它樂嗬嗬地取出一壺酒,卻不舍得喝,隻打開聞了聞酒香,心中暗道,老子活的這輩子,就屬今天最開竅。
一把梭哈,大道可期!
至於什麼蟾宮珠,雖然是自己的心頭肉,可相比和命官大人結下的善緣,又算個卵?
“唔,
命官老爺說要去文洲,文洲渡口附近,好像是那隻老孔雀的地盤,要不要去串個門,順便試一試能否再次和命官老爺重逢?”
自封道號“星蟾子”的雪白蟾蜍,陷入了沉思。
……
命運長河上。
銀色小舟破空而行。
蘇奕盤膝坐在船尾,一邊飲酒,一邊眺望沿途的風景。
在命運長河上橫渡,危險重重。
但看得出來,蓮落並不擔心什麼。
“蘇大人,之前您是如何降服那蛤蟆的?”
沉默許久,蓮落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
他實在無法理解,一個那般可怖的水中大妖,怎會卑微到在蘇奕麵前以“小的”自居。
“不是降服,而是萍水相逢,結了個善緣。”
蘇奕隨口道。
沒有解釋原因,因為牽扯到蕭戩所留的那部泛黃書卷,他自不會告訴蓮落,自己被當做了什麼“命官老爺”。
蓮落見此,很識趣地不再多問。
畢竟是江無塵的轉世之身,又曾在神域定道之戰中獲勝,讓那些個天???????????????帝都铩羽而歸。
這種存在,哪怕如今隻是逍遙境修為,也不是蓮落可以看輕的。
更彆說,哪怕蘇奕就是個普通的逍遙境道主,有主上呂紅袍的命令在,蓮落也不敢怠慢。
“蘇大人,這是我家主上為您安排的一個身份,等抵達文洲後,您便可用這個新身份行事,請您過目。”
蓮落拿出一個玉簡,遞給蘇奕。
蘇奕認真翻閱起來。
……
三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