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死?”
第一世心魔饒有興趣,“這麼說,你還有底牌嘍?”
冷不丁地,一隻大手忽地將邪劍尊的身影覆蓋,將他整個人禁錮起來。
邪劍尊卻似根本不在意。
他麵無表情,淡漠道,“我此生行事,從不會孤注一擲,更不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至於是否有底牌……你這位劍帝城的大老爺不如猜一猜?”
邪劍尊說罷,麵露一抹挑釁之色。
而他那被鎮壓禁錮的身影,忽地燃燒起來。
第一世心魔皺眉,屈指之間,掌心湧現出一抹晦澀奇異的道紋,橫空一抓。
這一擊,名喚“竊天一線”。
哪怕是對手魂飛魄散,也能從那魂魄消散之處抓出一線泯滅的魂魄力量。
可出乎第一世心魔意料,邪劍尊的身影竟是燃燒得一乾二淨,連一丁點的氣息都沒有留下!
唯獨一片燒焦般的秘符碎片,遺落原地。
第一世心魔將秘符碎片收起,略一打量,頓時麵露鄙夷之???????????????色,“還真是個沒出息的廢物,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打算親自下場。”
蘇奕道:“這是何物?”
“金蟬換命符,煉命運力量為符,行金蟬脫殼之秘,比之替死符更神妙,利用此符的力量,可以締結一具和本尊如出一轍的道軀、修為、意識、氣息……皆和本尊沒有區彆。”
“唯獨性命是假,將其殺死時,才會發現對方隻不過是個空殼子。”
第一世心魔侃侃而談,“這等秘符很稀罕,在命運長河彼岸,也被視作稀罕玩意,往往會被當做壓箱底的保命手段,輕易不會動用。”
蘇奕若有所思,“這無垠空界,出自命運彼岸一個名叫黑崖的強者之手,而這金蟬換命符明顯也來自命運彼岸,如此看來,邪劍尊早已和命運彼岸的某個勢力暗中勾結在了一起。”
“黑崖?”
第一世心魔歎道,“人都是會變的,修行路上,一個好端端的劍修好苗子,一旦出現心魔業障,極容易性情大變,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這黑崖,曾為了前往劍帝城,一步一叩首,即便被拒之門外,猶自不肯放棄,在劍帝城前枯坐百年,隻為進入城中當一個劍仆。”
“最終,是周三甲出麵,允許他進入劍帝城,成了劍帝城的一個劍修。”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在我外出雲遊那一段時間,黑崖的一顆劍心出了大問題,性情變得極端,劍道也走上歧途,在劍帝城內惹出不少禍端。”
“最重要的是,他曾在暗中和外敵勾結!雖然還未曾做過叛逆之舉,但已不是我所能容忍。”
“於是,便一聲令下,將其驅逐出劍帝城。”
說到這,第一世心魔淡淡道,“周三甲當時還曾為他求情,可周三甲不知道的是,不殺黑崖,已是我的底線。”
微微搖了搖頭,第一世心魔道,“這些都是老黃曆,你不知道也無妨。”
周三甲,就是河伯。
當年素婉君離開神域時,曾談起此事。
“這麼說的話,隨著眾玄盟約被毀,黑崖這個當年被劍帝城驅逐的叛徒,怕是已經來到了命運長河上。”
蘇奕
沉吟。
第一世心魔笑起來,“就像修道者前往世俗之地,會遭受凡塵規則壓製,化作一個凡人。在命運長河上,來自命運彼岸的角色,同樣也會遭受命運秩序的羈絆和壓製。”
他仰起頭,這片無垠空界像一幅燃燒的天地畫卷,正在飛快凋零。
“不過,畢竟是來自命運彼岸的角色,對你而言,還是很危險的。”
第一世心魔忽地幸災樂禍起來,“你可要當心一些,既然黑崖那叛徒能找到邪劍尊,必然對你的事情已了如指掌。”
說著,他又低下頭,看向掌心那塊焦黑破碎的金蟬換命符。
“此物,倒是讓我想起一個老朋友,道號金蟬,神通廣大,氣度磊落。”
第一世心魔眸泛追憶之色,“在命運彼岸,能讓我視作對手的,屈指可數,此人便是其中之一,並且還是最厲害的一個。”
蘇奕驚訝。
據他所知,第一世作為劍帝城主宰,可極為了不得,而能被他視作最厲害的一個對手,這金蟬又是怎樣一位存在?
“他???????????????如今還活著?”
蘇奕禁不住問。
第一世心魔搖頭,“不清楚,活著最好,死了才讓我感到惋惜。”
旋即,他露出肉疼之色,抱怨道,“為了幫你出手,這次我可付出了極為慘重的大代價,才從那把破劍鞘中掙紮出來,這是天大的人情,你可不能賴賬!”
蘇奕:“……”
還不等他開口,第一世心魔飛快道,“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解決,我該回去了,再不走,那把破劍鞘隻會把我的本源力量徹底消磨掉!”
聲音還在回蕩,其身影忽地化作一縷光,掠入那一把腐朽劍鞘內。
蘇奕揉了揉眉宇。
付出代價,才從腐朽劍鞘走出來?
或許是真的,但絕對不會像那家夥說的那般嚴重!
蘇奕輕輕拍了一下腐朽劍鞘,“這算多大點事,以後有機會,我再請你出手,請你多少次,以後我就讓你請我多少次,總有扯平的時候。”
腐朽劍鞘內,第一世心魔如遭雷擊,以手捶地,哀歎道,“那小子越來越奸猾了,以後是不是會債多不壓身,欠債成大爺?”
旋即,他噌地坐起身,又笑起來。
有意思!
總算比以前更讓人期待了。
這才是真正的劍修心境,隨心所欲不逾矩,圓潤通達無所羈。
欠吧欠吧!
隻要你欠得起,我就給得起!
到最後,且看誰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