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書在手,血衣男子眼神變得狂熱而明亮。
沒人知道,他被困此地的萬古歲月中,一直等待的就是命書再次出現。
因為隻有命書,才能讓他真正成為“劫”的主宰!
從當初在洪荒時代被命運放逐的可憐蟲,一躍成為……命官!
歲月悠悠,太過漫長。
而等待本身就是一種煎熬。
更彆說等待的還是一個命書出現的機會,無疑太難。
那種機會,比修道者掙脫命運枷鎖抵達彼岸都渺小!
曾不知多少次,血衣男子都心灰意冷,想過要放棄,因為太痛苦、太煎熬。
可或許是因為老天開眼,就在他對命書的執念都將消磨殆儘時,這渺茫的一線機會出現了!
沒人知道,當初次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內心並不是驚喜。
而是恐懼!
他擔心這是假的!
害怕這個機會哪怕來臨,自己也抓不住。
為此,他患得患失,坐臥不安。
哪怕就是在剛才,目睹蘇奕祭出命書,他心中依舊殘留著著一抹擔心。
擔心發生變數,擔心一切等待終將成空。
還好。
意外並未發生!
那名叫蘇奕的劍修,不止實力弱,對命書的掌控也根本不夠看。
當輕而易舉地將命書真正掌控在手,血衣男子都不禁感慨。
或許,這就是來自命運的饋贈!
是對自己等待萬古歲月的彌補和報答!
“蘇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血衣男子神色認真地看向蘇奕,道,“作為回報,我會賜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也會讓你和小孔雀再見一麵。”
命書被搶,蘇奕並未去奪回來,反而是早已退到百丈外,神色不見任何悲喜。
可一直在遠處提心吊膽的神梟妖祖等人,則手腳發涼,心中堵得慌。
祭出命書,竟然也不行!?
那血衣男子究竟是何等存在,為何能夠強大到這種地步?
“我覺得,現在還不是談回報的時候。”
蘇奕開口,眼神同樣很誠懇,“你既然信命,自然清楚,水無常勢,命無常態,命運既然可以作弄我,為何不會作弄你?”
血衣男子微笑,“你啊,終究對何謂命運不了解,這麼說吧,在這世上,還沒誰有資格在我麵前妄談命運!”
言辭間,儘是睥睨,“知道我為何淪落到這等地步?原因無他,因為我曾為了勘破命運玄機,不惜以身涉險,以命祭道!”
以命祭道?
蘇奕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件事。
洪荒時代,鹿蜀妖祖曾手托“大祭命碑”,殺向萬劫之淵!
至今,那塊大祭命碑還遺落在惡源穢土上,隻不過已化作一塊殘碎石碑。
這血衣男子曾以命祭道。
而鹿蜀妖祖曾執掌大祭命碑,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
“雖然,我最終被放逐,萬劫纏身,淪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可若論對命運的了解,那些打破命運枷鎖者,怕也不如我!”
血衣男子眼神間,儘是自信。
旋即,他微微一笑,“故而,你所謂的命運無常,造化弄人,在我眼中,和小兒胡謅、班門弄斧也沒區彆。”
說著,他掌指發力,輕輕掀開命書第一頁,“你看,倘若我無法掌控命書,為何能輕而易舉掀開這命書第一頁?”
蘇奕見此,終於實話實說,道,“我的確沒有真正掌控命書,但……此物早有主人。”
血衣男子一愣,“何意?”
蘇奕道:“這命書是我一位故友的遺物,他……”
不等說完,血衣男子已哂笑搖頭,“遺物啊,人都死了,無須再談。而我可比你清楚,命書既然認你為主,就意味著之前的它,早已無主!”
蘇奕道:“話是這麼說,可……”
血衣男子大笑道,“沒有什麼可是!知道你痛失命書,心中不甘,所謂的好心提醒,無非是一次次恐嚇我罷了!再這樣……隻會讓我瞧不起你!”
蘇奕歎了一聲。
血衣男子一手虛托命書,悠悠說道,“你睜大眼睛看看,由我執掌命書,哪來的命運無常?又哪可能讓命運作弄?”
旋即,他語氣變得堅定而平靜,“從今以後,命書就是我的,我就是命官!命運也自當由我掌控!”
這一刻的血衣男子,就像一位主宰,在昭告天下,宣達自己的旨意!
神梟妖祖等人無不心灰意冷,黯然神傷。
敗了。
被那血衣男子執掌命書後,哪有他們這些人的好果子吃?
蘇奕則皺起眉頭,不應該啊,命書難道真的被那家夥掌控了?
剛想到這,一道驚愕的叫聲響起:
“不對,狗日的賊老天,這是!?”
血衣男子霍然抬頭,眼眸看向命書。
也就在這一瞬,那命書第一頁內,忽地垂落一片光,將血衣男子整個人覆蓋其中。
一瞬,血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其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神梟妖祖等人無不愣住。
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