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玄天帝破天荒地有些尷尬,乾咳道“碰壁談不上,無非是當年因為一些徒子徒孫的小事,曾和敬天閣鬨過一場不愉快而已。”
他擺了擺手,不願多談,而是話鋒一轉,道,“談到碰壁,哪個天帝在敬天閣沒碰過壁?”
“最丟人的就是淩天帝,因為敬天閣曾在點評中,說了一些讓玄離教上下感到難堪的公道話,淩天帝這老匹夫一氣之下,獨自登上敬天閣興師問罪。”
“若敬天閣不公開道歉,他就要拆了敬天閣!”
說到這,枯玄天帝不厚道地笑起來,“結果,整個逍遙洲的修道者全都站了出來,一起聲援敬天閣!”
“不得不說,這逍遙洲的修道者簡直血性十足,一個比一個不怕死。”
“他們從四麵八方彙聚在敬天閣外,揚言淩天帝敢亂來,整個逍遙洲修行界便視玄離教為死敵!”
“要號召永恒天域所有同道,一起聲討玄離教!”
“要讓玄離教名聲掃地,徹底成為天帝級勢力中的恥辱!”
“這件事,在當時鬨得天下沸沸揚揚,引發舉世矚目,不知多少天帝在看笑話。”
“在這種大勢之下,淩天帝哪還敢亂來?”
“最終,這老東西不得不忍氣吞聲,跟敬天閣道歉,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地就走了。”
枯玄天帝笑得樂不可支,“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但已經成為淩老兒此生難以抹掉的一個笑柄。”
“也是這件事,讓天下人意識到,敬天閣不好招惹,它或許不是天帝級勢力,但在逍遙洲,卻是真正意義上的主宰,深受逍遙洲所有修道者擁護。”
聽完這些,蘇奕不禁若有所思。
能讓一洲修行界擁護,這可太不簡單了。
須知,無量帝宮乃是神遊洲的主宰,可同樣紮根在神遊洲的礪心劍齋,卻從不曾對無量帝宮臣服。
類似的例子,不在少數。
每個道統,皆有其生存之道。
天帝級勢力或許可以主宰一洲,但卻不可能真正統馭一洲所有修行勢力。
原因很簡單,各大天帝級勢力之間,也存在著極為激烈的競爭關係。
你敢橫行霸道,隨意吞並那些小勢力,其他天帝級勢力就敢見縫插針,趁機而入,去聲援那些小勢力,讓你肉沒吃到,還崩掉一嘴牙!
一切目的,就是不讓你侵吞力量,擴張地盤!
歸根到底,若把天下比作一個棋盤,天帝級勢力就是棋手,天下間大大小小的修道勢力,就是棋盤上的棋子。
&一切的對弈,皆來自棋手之間的競爭。
在這等情況下,敬天閣能獨占逍遙洲一地,而不被天帝級勢力所左右,地位自然就顯得很超然。
不過,蘇奕心中清楚,敬天閣的地位,或許和逍遙洲所有修道者的擁護有關。
但,最根本的原因,則絕非如此。
畢竟,修行界還是以實力為尊。
而在實力和底蘊上,敬天閣那隱藏於表麵之下的力量,才是最恐怖的。
“老弟,現在你明白了,要想在這逍遙洲重建道統,敬天閣不點頭,事就辦不成。”
枯玄天帝斂去笑容,認真道,“而你的身份特殊,任誰都清楚,一旦讓你在逍遙洲重建礪心劍齋,必將引發滔天的災禍,極可能會波及整個逍遙洲!”
“這等情況下,敬天閣怕是不會答應你這麼做!”
枯玄天帝並不是要打擊蘇奕,他隻是感覺蘇奕此行……希望很渺茫。
蘇奕笑道“事在人為,老哥陪我去走一遭便可。”
枯玄天帝看得出,蘇奕似是有所依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都在敬天閣碰過壁,倒也想看一看,蘇奕是否會碰過壁。
真被拒之門外了,大不了離開逍遙洲就是。
永恒天域三十三個洲界,又不是隻有在上五洲才能重建礪心劍齋。
就在這漫天飛雪中,蘇奕和枯玄天帝抵達敬天閣所在的祖庭。
山門巍峨,一條寬敞的白玉山路從山腳鋪砌,直通高高的山門內,扶搖而上。
恰似一條橫臥在山上的白玉長龍。
山腳處,當蘇奕和枯玄天帝剛抵達,一道身影憑空而出。
一襲杏黃道袍,仙風道骨,儀態出塵。
“怎麼是你這家夥!”
枯玄天帝一眼認出對方,眉頭皺起。
“你認識?”
蘇奕訝然。
枯玄天帝神色有些不自在。
那杏黃道袍中年笑道“枯玄天帝當年曾來敬天閣,要讓敬天閣修改‘無量境前十的一個名次,因為他認為,太吾教的一個門徒,隻排在第八名太低了,應該排在前三才行。也正是在那時,我和枯玄天帝認識了。”
蘇奕恍然。
枯玄天帝冷哼,
“都是過去的事了,提它作甚?”
道袍中年笑道“的確都已過去很久,可我們敬天閣可不會忘了,你枯玄天帝曾立在這山腳下,對我敬天閣破口大罵,說要把我敬天閣上下所有人都揍一頓。”
枯玄天帝頓時惱羞,“能不能彆說了!”
道袍中年果然不再多說,笑著朝蘇奕作揖,“蘇大人,主上已在靈然秘界等候多時,請!”
蘇奕回禮道“有勞道友帶路。”
當目睹這一幕,枯玄天帝眼睛猛地瞪大,錯愕道“老弟,這……這是什麼情況?你們早已認識?”.??.
蘇奕點了點頭,“不是有意隱瞞老哥,而是窮奇道友和其主上的身份特殊,待會等你見過之後,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