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文山取出一張黑色玉書,“前輩,這是一紙契書,由我貔貅古族的秘法煉製而成,您隻需在其上留下一道印記,咱們這樁買賣就算做成了。”
說著,他又補充道,“若四十九天內,前輩發生什麼差池,法體從原界消失,則這一份契書會隨之燃燒銷毀,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若四十九天後,前輩安全返回,則鄙人可以第一時間和前輩相見。”
蘇奕接過黑色玉書,深深看了皮文山一眼,“最好如此,說句大言不慚的話,一旦我留下的印記氣息泄露,於你們貔貅古族而言,絕對是禍非福。”
皮文山眼皮狠狠一跳,心中凜然,不過也談不上多顧慮。
他認真道:“前輩放心,這天下皆知道,我貔貅古族的信譽,比性命更重要!”
蘇奕當即在黑色玉書上留下一縷印記,而後交給皮文山,“你是個不錯的向導,等我回來時,請你喝酒。”
說罷,他大步朝遠處城門的地方行去。
皮文山收起黑色玉書,看著蘇奕遠去的地方,暗道,“喝酒倒也不必,隻要你能活著回來,於我而言就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了。”
旋即,皮文山唇邊浮現一抹笑意。
但凡前來第一次前來當歸城的強者,都不願和他們貔貅古族做交易。
不是信不過他們,而是認為他們收費太貴,和宰人也沒區彆。
就連這當歸城中,都諷刺他是“心黑如碳皮老五”,背負這樣一個壞名聲,讓皮文山這些年裡幾乎沒做成多少買賣。
好幾次眼見買賣都快成了,當聽說他這個“心黑如碳”的名號,最終也泡湯。
“這一次,總算開張了!”
皮文山心中很是感慨。
至於那位“主顧”姓甚名誰,又是什麼來曆,他根本不在意。
因為隻要有那一紙契書在,就夠了。
“那家夥敢於孤身行動,必然非尋常之輩,可就憑他三言兩語,就想讓我一起陪同,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想起蘇奕的邀請,皮文山不禁莞爾,搖了搖頭,大步而去,打算試一試,能否再做一筆買賣。
路邊一座酒樓屋簷上,立著一隻黑乎乎的烏鴉。
看著皮文山離開的地方,烏鴉忽地抖了抖羽翼,發出含糊的自語聲,“商賈之輩,終究是福薄啊,接不住這改運逆命的潑天的大富貴,這輩子充其量也就和那沒屁眼的老貔貅一樣當個守財奴。”
烏鴉忽地低頭,朝酒樓的一個臨窗位置瞥了一眼。
旋即,烏鴉振翅,忽地一掠衝霄而起,立在天穹深處的混沌之中。
原界九重天,天外儘混沌。
而烏鴉,立足混沌中。
“劍帝城大老爺,不管你是以前的蕭戩也好,現在的蘇奕也罷,既然如今又來了,那我倒要看看,你孜孜以求的那一條大道,究竟走不走得通!”
烏鴉用鳥喙梳理著羽翼,其身影則漸漸像霧靄般消融在無儘混沌中。
那座酒樓中,一襲玉袍、氣質飄逸絕俗的太昊雲絕坐在那,正在飲酒。
那支陳舊泛黃的竹笛,就擱在酒桌上。
“傳信給第九重天的人,我今日就會啟程前往‘問祖心碑’所在的試煉之地。”
太昊雲絕將杯中酒飲儘,“讓他們做好迎接的準備。”
“是!”
酒桌一側,立著一個老奴,當即領命而去。
“就是不知道,那‘知道者’如今是否還在這原界第九重天……”
太昊雲絕皺眉,拿起桌上的泛黃竹笛,輕輕以指尖摩挲起來。
世上極少有人知道,祖靈根是可以帶進原界的!
這支由祖靈根煉製的竹笛,就是如此。
太昊雲絕此來尋找“知道者”的唯一依仗就是,手中這支竹笛,能夠引來“知道者”的注意!
“隻要能得到‘知道者’的指點,我必可以找到混沌劫海中那一樁造化,如此,就能踏上那一條隻有在混沌紀元最初時才出現過的無上道途!”
太昊雲絕眼眸變得堅定起來。
為了那條道途,他已籌謀太久,這一次不管如何,也要找到“知道者”!
太昊雲絕同樣是今日抵達原界。
也才剛剛坐在這座酒樓中。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剛剛,蘇奕曾在酒樓外路過,離開了當歸城。
也不曾察覺到,就在他所坐位置的房頂屋簷上,曾有一隻烏鴉佇足過。
當歸城外。
是一片綿延無垠般的古老大山,散發出原始、古老的蠻荒氣息。
天穹高遠,浩渺深邃。
蘇奕站在城門外,望向天穹,眉頭微皺。
剛才在城中,他那早已凝聚出“心命法相”地步的心境,感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神秘氣機。
那感覺,就像被神秘不可測的“上蒼”瞥了一眼!
雖然這一縷氣機一瞬就消失不見。
可蘇奕確信,那不是幻覺。
之前,曾有某個獨特而神秘的存在,“看”了自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