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如血的泥沼水浪翻湧,像煮沸了似的。
這片區域動蕩混亂,充斥毀滅般的氣息。
陌餘和盤武青還未抵達,遠遠地就聽到了一聲透著驚怒不甘的慘叫聲。
那是鬆石的叫聲。
可卻已看不到他的人。
唯有那翻湧如血浪的泥沼地,仿佛在證明,這位來自三清觀的道祖法體,已沉淪其中!
慘叫聲很快就戛然而止。
陌餘和盤武青都已背脊發寒。
他們來晚了一步,隻遠遠地看到鬆石的身影墜入泥沼,也已來不及相救。
無疑,鬆石的法體已被泥沼中充斥的腐蝕氣息毀掉!
遠處,蘇奕握著光禿禿的劍柄,擦掉唇角血水,笑道:“你們來晚了。”
他身上肌膚崩裂,鮮血流淌,染透衣袍,麵龐則慘白如紙,負傷極為慘重狼狽。
尤其當他露出笑容時,落在陌餘和盤武青眼中,顯得格外的人。
“可你也已在劫難逃!”
陌餘一步邁出,大袖鼓蕩,掀起無數金燦燦的大道秘文,朝蘇奕轟殺故去。
這是儒家的蓋世神通,每一個秘文都充盈著奇異的規則秘力,威能恐怖。
蘇奕不曾抵擋,他的身影如流水瀉地般,墜入下方的泥沼中,瞬息被淹沒,消失不見。
也讓陌餘這一擊落空!
“他這是自殺了?”
盤武青一驚,難以置信。
“可能麼?”
陌餘臉色陰沉,“不出意外,之前我們來到此地時,這家夥就是藏在泥沼深處,才避開了我們的感知。”
“你是說,這泥沼中的腐蝕力量無法傷到他?”
盤武青驚疑。
剛說到這,蘇奕的聲音已經在天地間響起:
“兩位若是有耐心,不妨在這寒霜沼澤中等一等,待我傷勢修複,也會送兩位一程。”
陌餘和盤武青臉色陰沉。
他們總算明白,為何蘇奕會選擇寒霜沼澤為戰場了。
在這裡,他同樣占儘地利,可以躲入沼澤深處而不受到影響!
可他們不行。
看一看三清觀鬆石的下場就知道。
一旦被沼澤吞沒,斷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而從此刻起,蘇奕的聲音再沒有響起,顯然是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這片區域。
“我們從和鬆石分彆到趕來,前後不過須臾時間而已,可鬆石就遭難了,蘇奕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盤武青忍不住傳音問詢。
鬆石的遭遇,讓她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一個道祖法體,卻被一個道真境劍修毀掉,任誰敢相信?
“之前有鐘聲響起,也有劍吟回蕩,肯定是上演了一場激烈之極的廝殺。”
陌餘沉吟,“而我敢斷定,隻憑蘇奕自身戰力,斷不可能把鬆石打入泥沼中,他肯定動用了某種極端恐怖的外物,興許,就和那一個破舊不堪的神秘道鐘有關!”
盤武青點頭。
她也如此認為。陌餘長吐一口氣,“這一次,蘇奕既然敢向太昊玄震邀戰,必然早已清楚太昊玄震執掌造化尺這等混沌秘寶,這早已意味著,蘇奕手中的底牌,讓他不怕造化尺的
威脅!”
盤武青俏臉難看,“這劍帝城大老爺的轉世之身……可真是難纏!”
她乃是道祖,威風八麵,擱在這命河起源中,也是站在大道之巔的存在。
可此時,她的聲音中,卻有著一絲難掩的沮喪!
顯然,鬆石法體被毀,帶給她的打擊太過沉重,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
“他能贏,既和他執掌的底牌有關,也和占儘地利有關。”
陌餘分析道,“若論真正的實力,應當不可能是鬆石的對手。”
盤武青歎了一聲,“不必再這般分析,這一切都已不重要,我隻知道在原界,一旦稍有不小心,我們這樣的道祖,也會在蘇奕手底下栽跟頭。”
陌餘頓時沉默。
這一點,他根本無法否認。
在爭鳴山上,道祖畫壺的法體曾被毀掉。
太昊雲絕曾慘敗。
如今,在這寒霜沼澤中,道祖鬆石的法體也被毀了。
一切都足以證明,蘇奕的危險,已足以嚴重威脅到他們這些道祖!
“走,先離開這裡。”
半晌,陌餘做出決斷,“把消息告訴太昊玄震,且看他如何定斷。”
盤武青一怔,正欲說什麼,就見陌餘已轉身朝遠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