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掃了周知離一眼。
周知離一呆,旋即笑道:“那我就不叨擾蘇公子和茶錦姑娘了。”
說罷,瀟灑轉身而去。
自始至終,都沒再看茶錦一眼。
這很無情,畢竟之前他還癡迷於對方的美色,傾心於對方的琴術。
可一察覺到局勢不對,直接拔腿走人,都不帶絲毫遲疑的。
“公子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沒有了外人,茶錦也不再掩飾什麼,神色清冷而平靜,眉目之間再無絲毫嫵媚之色。
“今天清晨,曾有人以符劍秘寶偷襲我,偷襲者是誰,相信你心中最清楚。”
蘇奕神色平淡,“讓他出來,或者告訴我他在哪裡,我便不為難你,否則,我保證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茶錦玉容變幻,深呼吸一口氣,神色平靜道:“公子快人快語,那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師兄早在今日晌午便離開,不出意外,他現在早已到了袞州之外。”
“逃了?”
蘇奕眉頭微皺。
他可沒想到,一個能動用符劍秘寶的角色,竟慫到這等地步。
茶錦眼神複雜,低聲輕歎道:“連那等秘寶都傷不到公子,換做是我,怕也會做出這等抉擇。”
蘇奕問:“你為何不逃?”
茶錦粉潤的唇微微扯動了一下,無奈道:“我本已收拾好行囊,打算離開,誰曾想卻被六殿下提前找上門來,我若不顧一切離開,以前的付出可就前功儘棄了。”
頓了頓,她苦笑道:“更何況,誰能想到蘇公子來的竟如此之快,上午才曆經一場殺戮風波,晚上就找到了這裡……”
蘇奕若有所思道:“可看你的模樣,似乎並不怕我報複,這是為何?”
茶錦深呼吸一口氣,道:“很簡單,我師兄已經逃走,我若死了,師兄必會為我報仇。”
她抬眼直視蘇奕,神色已變得從容而冷靜,“誠然,他不可能是公子的對手,但我若說,在我們背後站著的,是一個超脫於世俗之上的修行勢力,公子是否還敢殺我?”
說罷,她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任何聰明人在聽到這番話後,定然該意識到,對付自己的後果會多嚴重。
而這,也正是她現在敢於直麵蘇奕這個大威脅的底氣所在。
果然,她敏銳注意到,蘇奕眉頭皺了一下!
“月輪宗?”
蘇奕問。
“不錯。”
茶錦點頭,“大魏第一修行聖地,地位之高,隻有大周的潛龍劍宗可相提並論。”
說到這,她內心湧起一抹傲意。
作為一名超脫於世俗的修行勢力的傳人,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所在。
卻見蘇奕忽地笑起來,道:“你認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
說著,他已邁步朝茶錦走去。
茶錦清眸一縮,道:“蘇公子,我剛才的話並非威脅,而是想讓你權衡一下,是否值得徹底撕破臉。起碼對我而言,是極不願意和您為敵的。”
蘇奕神色平淡,“彆說是你,就是你背後的月輪宗,也不夠資格和蘇某為敵。”
話語隨意,卻有傲世之意。
一個紮根在世俗,卻自詡超脫世俗之上的小修行勢力罷了,也配和他蘇玄鈞為敵?
何其可笑!
而眼見蘇奕一步步走來,茶錦俏臉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又是驚詫,又是心寒,這家夥難道就不知道忌憚為何物?
悄然間,在她雙手出現一對短刀,宛如一對殘月,鋒芒懾人。
蘇奕眼神投出一抹不屑,道:“螳臂擋車。”
鏘!
如潮劍吟響徹,蘇奕拔出禦玄劍,於虛空一刺。
茶錦毫不猶豫就要閃避。
上次在拙安小居,她就見識過蘇奕戰力的恐怖,更是差點就被鎮壓,自然很清楚,正麵硬撼的情況下,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對手了。
可讓茶錦驚悚的是,蘇奕這一劍看似簡單,卻如天羅地網般,封斷她所有的退路,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無奈之下,茶錦揮動雙刀,選擇硬撼。
鐺!!
金戈交鳴般的碰撞響徹,茶錦隻覺雙手劇痛,短刀齊齊脫手而飛。
而不等她反應,一抹劍鋒已如閃電般刺來,在其咽喉一寸之地時,劍鋒驟然頓住。
可即便如此,也驚得茶錦呼吸一窒,瞳孔睜大,腦袋一片空白。
一劍之威,竟恐怖如斯?
這是何等風采,何等道行?
她嬌軀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內心的驕傲、底氣、依仗就如泡沫般崩碎,被無儘的恐懼所淹沒。
在這等力量麵前,什麼計謀、什麼謹慎、什麼威脅,統統是笑話。
任你千般計謀,萬種算計,生死也不過一劍之事!
“從進入雲河郡城第一次見麵時,我就說過,不要來惹我,可你偏偏不聽,我是該說你愚蠢,還是無知?”
蘇奕目光淡漠,看著茶錦如同看著一隻螻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