袞州城。
鮮鼎記是首屈一指的老字號酒樓,其招牌菜是烤鯧魚和烤全羊。
魚和羊,組成一個“鮮”字。
這就是鮮鼎記名字由來。
茶錦從鮮鼎記走出來時,天色已隱隱有些黑下來。
在她身後,跟著兩名小廝,一個抱著一遝高高的食盒,一個抱著一壇酒。
“也不知那家夥是否餓壞了……”
茶錦雇傭了一輛馬車,帶著兩名小廝一起,很快就抵達漱石居所在的街巷上。
剛走下馬車,忽地一個赤袍俊美青年迎麵走來。
“師妹,總算等到你了。”
赤袍俊美青年帶著欣喜之色。
茶錦怔了一下,心中卻一陣緊張,飛快掃了一眼四周,道:“師兄,你……如何找到我的?”
眼前這赤袍青年,名叫盧昊,正是當初在雲河郡城時,曾以符劍秘寶刺殺過蘇奕的那人。
也是她的師兄。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盧昊柔聲道。
說著,當先在前邊帶路。
“你們在此稍候。”
茶錦匆匆吩咐了那兩名抱著食盒和酒壇的小廝一句,便跟了上去。
忽然在這袞州城遇到師兄盧昊,她本該高興的。
可不知為何,她卻高興不起來,心中隻有緊張和焦慮。
沒多久,盧昊帶著茶錦來到一座人聲嘈雜的茶肆中,徑直來到一張茶桌前。
這裡早已坐著一個儀表堂堂的白衣青年。
盧昊上前拱手道:“柳師叔,師妹來了。”
“柳師叔,您怎地來了?”
看到白衣青年,茶錦愈發意外。
柳鴻奇。
大魏月輪宗外門長老,也是外門十二位長老中最年輕的一個,極負盛名。
他年僅二十七歲,便已是宗師三重人物!
須知,月輪宗乃超脫世俗之上的修行勢力,彆看柳鴻奇隻是宗師三重,可在這世俗中,遠不是那些同境之輩可比。
“從盧昊師侄口中得知你遭遇危險,宗門長輩都頗為牽掛,我又怎可能無動於衷?”
柳鴻奇微笑道,“或者說,我此次是專門為那名叫蘇奕的年輕人而來。”
他白衣勝雪,舉止得體,矜持中透著一股骨子裡散發出的驕傲。
事實上,他的確又驕傲的本錢,身為大魏月輪宗外門長老之一,足可以傲視世俗中大多數武道宗師了。
“為蘇奕而來……”
茶錦心中愈發緊張,顧不得其他,低聲道,“師叔,能否聽我一言?”
柳鴻奇一怔,笑容溫柔道:“你我之間,還客氣些什麼,莫要那般生分了。”
盧昊見此,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
他心中一直喜歡茶錦,自然也清楚,柳鴻奇也早已對茶錦心存覬覦。
否則,這一向心高氣傲的家夥,斷不會剛得到消息,就第一時間主動請纓,從宗門趕來相助。
茶錦深呼吸一口氣,道:“還請師叔速速離開,莫要再逗留在這大周境內。”
柳鴻奇呆住,半響才皺眉道:“這是為何?”
茶錦穩了穩心神,道:“那蘇奕神通廣大,道行深不可測,若與之為敵,師叔極可能會遭遇不測……”
不等說完,柳鴻奇便搖頭笑起來,“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原來是因為這蘇奕。”
一側的盧昊也笑道:“茶錦師妹,我已經把那蘇奕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柳師叔,他此次可是有備而來,足可以輕鬆將蘇奕這惡賊手刃了!”
“不錯,這蘇奕能夠以聚氣境修為,擋住符劍秘寶一擊,的確非尋常可比,也正因如此,我才會親自前來。”
柳鴻奇悠然道,“這件事上,茶錦你不必擔心什麼。”
茶錦心中暗暗叫苦,焦急道:“師叔,那蘇奕實力之可怕,絕對不是你們想象那般簡單,他……”
盧昊有些好笑地打斷道:“師妹,我上次就說過,你是被他嚇到了,更何況,你難道認為柳師叔不是他的對手?”
他心中可巴不得柳鴻奇出手,早早解決了蘇奕。
茶錦登時語塞,這問題可不好回答。
柳鴻奇微微一笑,拿起茶盞抿了一口,道:“行了,這件事交給我來解決便可。”
“師妹,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和師叔都已聽說了,蘇奕這惡賊挾持你充當他侍女的事情,似此等行徑,簡直十惡不赦,罪該千刀萬剮!”
盧昊冷冷道。
“你們如何知道的?”
茶錦一呆。
“在前來袞州城時,我們去雲河郡城浪淘沙走了一趟,這件事很好打探,根本瞞不住的。”
盧昊眼神透著一抹憐惜,柔聲道,“不過師妹你放心,這等有損你名譽的事情,我和師叔自不會讓宗門其他人知道。”
茶錦心亂如麻,竟一時都不知該如何解釋。
關於牽神索這件事,她更是羞於啟齒。
可若就這般讓柳鴻奇、盧昊去找蘇奕,那簡直又和送死沒什麼區彆。
怎麼辦?
“走吧,我們去找那蘇奕。”
柳鴻奇長身而起,白衣勝雪,風采絕佳,引起茶肆不少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