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眼神淩厲,帶著淡淡的寒意,手往前一伸就將那個害群之馬揪扯出來,狠狠地甩在前麵不遠處的地麵上。
那個冒著陰煞之氣的魂魄被甩在地上有些發蒙,迫於閻王身上的壓力,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身上有金色光芒纏繞,所以混跡在這些英魂之間並沒有被發覺,再加上時間已久,大家早就分不清這個魂魄是哪個。
閻王法力高強,一眼就看出來那個魂魄不對勁,跟其他的英魂不是一類的。
因為彆人身上的金光都是生前做出過巨大的功德之事,為民做出了犧牲後才會在死後被功德金光罩體。
而那個混跡在英魂之中的普通魂魄能被金光罩體不是因為他自己生前做過功德之事,更像是從彆人那裡偷龍轉鳳,強加在自己身上的。
閻王麵色嚴肅,渾身散發著一股極強的威壓,大家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紛紛跪成一片。
連他懷裡的小奶包都察覺到了,老老實實地在懷裡把玩兒小葫蘆,口水都不流了,還時不時地偷偷查看他一眼,怕他發脾氣把自己給扔出去。
彆看小奶包不過兩歲大,很多事情已經懂了,有了思考能力,分辨個臉色還是綽綽有餘的。
也是個天賦異稟的社會型寶寶,那麼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看人臉色。
閻王仿若察覺到小妹在害怕,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地對著她笑了笑,那笑容燦爛俊美,連那些男鬼都覺得過於耀眼了些,更彆提七七這個小娃娃。
看著閻王對自己笑立馬高興地拍著小手,嘴一伸,將即將流出來的哈喇子全部塗抹在閻王的臉上。
閻王……
他嚴重懷疑這小玩意兒是故意的,但他沒證據,隻能默默地拿出濕巾將口水擦拭乾淨。
他沒有絲毫帶娃兒的經驗,被小妹這蠢萌蠢萌的眼神看得所有的不自在都消失了。
心想自家妹妹,親生的不寵著他老爹都得不答應,說不準心情不好還會降到天雷下來呢。
“你是何人?”
閻王看著眼前瑟瑟發抖的魂魄,從他身上甚至可以看出一絲血色的煞氣,說明這個人生前做過足夠多的壞事,應該在死後被那些冤魂找上來過。
但由於有功德金光護體,那些普通的陰魂拿他沒辦法,還反而受到了灼傷。
這就使得他更為驕傲自大,肆無忌憚的偷取彆人的功德為自己護體,這性質非常嚴重。
人,我生前是參加過戰爭的戰士,跟他們一樣。”
那魂魄瑟縮著跪倒在地,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他從那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男人身上猜測到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應該很厲害。
具體的身份他雖然是鬼,但沒入過地府,不好猜測,說話就更加小心謹慎,以前做過的那些喪儘天良的壞事閉口不提,眼睛低斂,隻有他自己心裡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嗬嗬,你是哪邊的戰士?”
閻王神色清冷地看了對方一眼,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色煞氣就知道生前沒少乾為非作歹的事。
作為閻王他掌管著一方百姓死後的安頓處理,對方於本國是敵軍,但於他自己國家是英雄,沒有好壞之分。
但壞就壞在這個人心術不正,偷偷把彆人的功德金光搶過來為自己所用,同時也將自己身上冒出來的血色煞氣遮蓋,在這裡蒙混過關,這麼多英魂多年來竟然都沒發現。
“是......”
那個陰魂聲音拉得很長,就是斷斷續續地不敢說實話,又迫於閻王的壓力不敢撒謊,在那裡僵著不敢多說。
他以為自己不說實話,對方就不會知道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更不會拿他怎麼樣。
豈料閻王根本就沒把他看在眼裡,之所以當著這麼多英魂的麵揭穿他而不是直接送入地府接受懲罰,是想讓這些英魂們知道自己為何會被困在這深山幽穀幾十年無法輪回。
閻王見對方瑟瑟縮縮還是不肯說實話,知道也是個嘴硬的,不到黃河不死心。
眼睛裡滿是冷意,隻見他胳膊一揮,一個巨大無比漆黑如墨的書冊浮現在半空中。
書冊封皮出現“生死簿”三個大字,字體泛著耀眼的金光。所有英魂被耀眼的金色光芒籠罩在裡麵,恍若白晝。
有人忍不住好奇的抬頭看向天空,紛紛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這下子把其他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給勾起來了,也大著膽子望向半空。
隻見那本寫著“生死簿”的書冊竟然動了,在空中翻開第一頁,一行行泛著金色光芒的字體出現在本來空無一物的頁麵上,就像剛剛被寫上去一樣。
“胡誌誠,生前殺害普通平民一百九十八人,殺害對方的軍人十八人,奸汙良家婦女九人,壽命三十八,因在戰場上當過逃犯,死後屍體並沒有被己方的部隊認領回去......”
閻王眼睛並沒有看半空,而是俯視睥睨著眼前的眾人,嘴裡慢慢吐出一句句陰魂生前的所做所為。
最讓人驚訝的是他甚至連對方做過的偷雞摸狗之類的小事都了如指掌,大家聞之大駭。
原來人死後地府會非常詳細地掌握生前做過的任何事,他們紛紛好奇眼前這個身穿紫金色長袍發如墨玉的神秘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
閻王哪裡會管彆人怎麼想,依然念著此人生前做過的事,從小到大事無巨細,基本上全是壞事。
“胡誌誠,我說得可都對?”
閻王聲音清冷低沉,聲音不大卻能讓方圓十公裡以內的魂魄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仿若在耳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