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個片子張保中,你想害死我啊!”
"川哥,繩子還有十幾米,我把你先放到底,我再去叫小平小虎,我們三個把你能拉上來。”
“行,你把我放到底。”
繩子一截一截放到底了。
崖麵底下,黃土皮上黑蓬蓬頭發菜鋪著一層,手一扯,絲絲拉拉扯一串。
秦川欣喜若狂。
還以為今兒就掏一隻鷂崽拿到縣城賣給周廠長,沒想到還有頭發菜賣給老回子。
集市上有收頭發菜的,一斤兩塊。
這兩年有的好政策。
農閒時候,婦人們挎著籃子,帶上手指頭麻利的小孩,在黃土山皮上扯頭發菜。
隔十天半個月去鎮上趕集,賣頭發菜賣兩三塊。
“大頭,袋子扔下來,你再去叫小平小虎。”
“川哥,下麵是不是有頭發菜?今年一斤要賣三塊錢呢。”
“大頭,鷂子就掏了一隻,頭發菜給你分一半。”
“好嘞,你等著我去叫人。”
大頭轉身跑回村裡,叫雙胞胎兄弟。
秦川蹲在地上,撕扯土皮上頭發菜,抽掉草根渣子,丸成一把裝袋子裡。
鷂崽一隻,頭發菜五六斤,這兩樣東西能最快來錢。
能救急。
窯洞裡,周園園坐起身,看一圈周圍,暗沉破落。
心裡裝著沉沉的恐慌和無助。
這種心情,準備好咬著牙忍過去。
秦川出門了,有玲兒在外麵乾活的響動。
從昨晚開始,大姑娘成了小媳婦。
沒有喜悅。
坐在炕上,雙腿並攏曲起來,雙臂抱在腿上,呆呆愣神。
跟秦建民家鬨翻了,不知道去哪處地裡乾活。
這樣下去怎麼辦?
有玲兒睡在旁邊,川子昨晚什麼都不敢做。
但在村裡人眼中,她跟秦川已經睡在了一個屋,已經不是大姑娘身子。
秦建民是村主任,要在他手裡開介紹信,再去縣裡扯一紙結婚證明。
秦建民跟川子臭掉了,這件事辦不了。
這樣不明不白的睡在一個炕上算怎麼回事?
“玲兒,你在乾什麼?”周園園朝外麵喊了一聲。
語氣裡一抹淒涼。
“園園姐你醒啦,我知道你昨晚半夜沒睡著,今早起不來了,我就沒打擾你,我給咱家驢添些草,我哥說今天要趕驢去縣城買東西。”
周園園神情愣怔,川子要去買東西?他身上有錢?
或許是他攢了幾塊私房錢。
玲兒從外麵進來,看坐在炕上發愣的園園姐。
猛然意識到,園園姐搬來這裡真是受了委屈。
小姑娘口氣堅定“園園姐,你放心,我不會讓我哥欺負你的。”
周園園嘴角一抹苦笑。
雙手從膝蓋上放開,慢慢下炕穿鞋,低聲提醒小妹“玲兒,你以後要叫我嫂子!”
秦玲頓一下,想說的意思不知道怎麼表達“可是…園園姐…其實我哥是想保護你。”
周園園微微一笑“玲兒,我知道,我願意當你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