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防。
這種事兒在大坪村不是沒發生過。
太早了,玲兒正長身體呢,隻有壞處。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
“哎呀川,玲兒每天晚上一個睡,孤呢,你就讓她跟小花和調紅睡去吧。”
“不行,她沒有家啊!”
秦川跑到春叔家院子。
右邊耳房煤油燈亮著,玲兒跟兩個表妹嘻嘻哈哈笑鬨,不知道說什麼這麼開心。
虛驚一場。
還以為他跟保中睡一起了。
是自己瞎想。
秦川走到窗戶底下,紙窗戶洞看進去。
玲兒手裡捧著兩個小巧耳墜,給兩個妹妹嘚瑟。
“小花,好看不?讓大頭哥明天給你倆也買上。”
小花小聲嘀咕:“玲兒姐,你是我哥媳婦,我哥才給你買耳墜,他才不會給我買耳墜,再說了,我也不能上學戴耳墜是不?”
“小花,誰說我是大頭哥媳婦,我才不當他媳婦。”
“我媽說的。”
“你媽說了不算。”
“那我爸也說了,你還不承認?”
“你爸說了也不算。”
小花癡癡笑:“玲兒姐那誰說了算?”
“誰說都不算,睡覺!”
小女生之間聊私密話,不打擾了。
轉身進上房。
上房屋裡燈也亮著,春叔春嬸沒上炕,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春叔,我想起來一個事情,給你安頓清楚。”
張春站起身,臉上笑著招呼川子:“我跟你春嬸也商量一個事,想著你明天起的早要出門,這會睡了,沒敢去你家。”
秦川想知道,自己說的事和春叔他們商量的事,是不是一個事。
“春叔你先說?”
“川,秦建民不管村裡事兒了,可水渠要修,田埂要堵好,水抽上來就能澆地,要有人帶頭乾活,這不很明顯嘛,這個帶頭人隻能是你。”
秦川嘴咧開,眼睛眯一下,兩個人果然說的是一個意思。
“春叔,我來就給你說這件事,我顧不上吆喝大家乾活,你挨家叫人,水地彎有地的人家,必須出人出力,在接下來十天修好水渠堵好埂子,井水打出來,挨家澆地。”
水地彎這幾年平出來五百畝地,做好了澆水準備。
等著機井打好,就能澆水。
一年一年等過來了,水渠都要填平了。
這五百畝最平展的土地都種著麥子,麥苗已經枯萎,十天後澆上水,麥苗鏟掉回茬糜子蕎麥,也是一季收成。
“我挨家叫人?”張春口氣裡有一抹不太堅定,“不知道他們聽不聽我話。”
“春叔,你就說是我說的,誰要不出人出力,我給誰不澆水,誰愛打救濟糧打去。”
張春一臉樂嗬:“好,我就這麼說,我看他們誰敢不聽話,川,你是村長了。”
“村長是我三叔,他十月才回來,春叔你先帶大家乾。”
“你三叔十月回來?你援朝叔說的?”
當廠長的能知道部隊上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兩個人心領神會相互一笑。
“春叔,早點睡,明天忙。”
秦川轉身跑回家,心裡還是愁,玲兒跟張大頭早早睡到一塊可怎麼整。
前後捋一下,特殊環境特殊家境,特殊對待。
躡手躡腳進自己住屋。
“老婆?睡著了?”
小可人一天到晚轉過來轉過去手腳不停,可忙呢,晚上還要伺候男人。
真不容易。
說睡著很快就睡著了。
有個重要事還沒跟她說。
援朝叔托人找她母親,要能找到,比賺一萬塊錢還讓她開心。
秦川再一想,跟園園不能提前說這件事。
提前說了,她天天盼去了,要找不見,她心裡有多失望。
真找到了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