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春叔和大頭呢,嚴重不?”秦川嘴上問,跨上車子,一個腳踩地,一個腳踏在腳踏子上。
“川,你春叔和大頭都在家裡,他倆人沒事,可影響太不好,村裡人都看你怎麼辦,就等你回來。”
“春嬸,我和園園先過去,你後麵慢慢走著。”
村口離張春家還有老遠一截距離,婦人在自行車後麵小跑。
心驚肉跳的是周園園。
“川,大哥二哥怎麼能跟春叔和大頭打起來,這不是讓村裡人看笑話麼,他們是親表兄弟啊。”
一個村的,爺輩父輩中親戚套親戚,套成張家秦家兩代人都是親表兄弟。
血緣上亂的說不成。
大坪村的機井今天出水了,中午那會兒,全村人敲鑼打鼓搞慶祝,鬨哄哄了一天。
各家窖裡的水都拉滿了。
水地灣挨著澆地。
秦川給張春兩天前就安排好的事,各家拉水免費拉,澆地要計時間,要收水費,澆一個小時收一毛二分錢。
秦衛軍先跟張春吵起來,說憑什麼收他的水費。
張春說是川子安頓的,一個小時收一毛二,誰澆地都要收錢。
秦衛軍想越過彆的幾家先澆水,張春說不行,必須挨上澆。
秦衛軍更來氣,說是川子打的井,憑什麼收他的水費,他是川子大哥。
張春跟他爭,你是川子大哥你就更應該帶頭交水費,你怎麼能拉川子後退?
兩個人爭到唾沫星子亂飛。
秦衛軍出臟話罵張春,說張家父子倆是跟在秦川後麵的狗腿子。
張春一肚子火,你不認我是你表叔算了,你還罵我是狗腿子,看我不揍你。
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秦衛紅也等著澆水,大哥跟張春打起來,他不能袖手旁觀,他拉住張春的胳膊,張春肚子上胸膛上就被秦衛軍搗了幾捶。
秦衛軍嘴裡還罵,這都是跟秦川學的打長輩。
張大頭剛好回來,自己親爸被人打,這哪能受得了,一聲喊就撲了上去,兄弟倆打不過,身上都挨了大頭幾拳幾腳。33qxs.m
剛好在縣城念高中的秦衛兵回來了,他一看自己兩個哥打不過張大頭,悶哼一聲撲了上去。
新仇舊怨在三個兄弟胸中一起發泄,張大頭被壓在底下挨了一頓。
三個兄弟心裡的仇怨,秦川知道,說到根本上是對自己。
這兩個月,張大頭早出晚歸趕牲口車,是給秦川賺錢。
他們父子倆有了新自行車,這段時間頓頓吃大米白麵,頓頓有肉有新鮮蔬菜。
這一股火,秦衛軍兄弟憋不住了,找了今天這個機會發泄一下。
今天不發泄,遲早要發泄,不是張大頭就是張春。
更有可能是秦建生。
看你秦川怎麼辦?
我們三個是你堂哥堂弟,你幫外姓張家父子?
還是你和稀泥什麼都不管?
打完了架,弟兄三個跑他們親爸跟前,說今天把張春父子揍了一頓,給老爸你出了一口惡氣。
秦建民黑著臉對自己兩個兒子說,秦川已經不認我這個大伯了,他還能認你們倆堂哥?
秦衛兵氣呼呼,他不認他來打人?在咱老爹眼前,在咱老爹院裡,他要打他來打,看警察抓不抓他。
讓村裡人都看看,你們還想跟這小子賺錢?
他打他大伯,他還打他堂哥,他就一土匪混不吝,看大家埋汰誰。
這一層意思,周園園也想到了。
小心翼翼提醒自己男人“川,我看出來了,大哥二哥是針對你,看你怎麼辦!你是幫張家表叔父子,還是幫大哥二哥,他們給你難堪呢。”
秦川要是什麼都不顧及衝上去為張春父子出頭,馬上成了村裡人的笑柄。
他要不替張春父子出頭,大頭不會死心塌地跟著他了。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秦川冷冷一句,六親不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