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薇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有歧義,趕緊道歉:“我知道錯了。”也不敢開玩笑了,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說起了正事:“我去找二嫂做衣裳,本來是份例,但二嫂看著特彆不在意。”
衛適還以為什麼事,誰知道居然就是這樣女人的小事,登時就沒了興趣,誰知下一刻,又聽張若薇道:“府裡要進東西,本來還想找劉掌櫃供貨的,誰知他不在,今兒青杏也出去了,紅纓也出去了,二嫂隻跟我說了幾句就又走了,急匆匆的,好像在忙什麼大事。”她看著自家相公,“欸,你說,二嫂在做什麼?是不是在調查她被刺殺的事啊?”
衛適心裡也在忖度這事,衛逸掠走鄭昊,除了衛林幾個忠心侍衛沒人知道,衛適估摸著鄭昊突然失蹤,孟霏心裡還不定怎麼生氣呢,也許劉掌櫃就是去忙這事了。
自己要不要跟二哥說說,也幫嫂子一把。
於是衛適就叮囑張若薇:“二嫂心裡不痛快,你平時沒事,就帶馨兒多去陪陪她。”
張若薇對這倒是沒有任何意見,本來她以前就常做這事,隻是還是跟丈夫嘮叨幾句:“二嫂以前好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哥越來越忙的關係,嫂子最近看見我都沒什麼話,明明手裡也沒忙活商號的事了,看著反而比之前更匆忙了!”
衛適一邊嗯嗯幾句回應著,一邊卻琢磨開了。
二嫂這該不會是為了那件事吧?
自家二哥他可知道,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可要論起哄妻子高興,那還不如自己呢。
心裡這麼想著,還沒來得及實行呢,第二天早上吃早飯,小雨馨吃著南邊廚子做的精美點心,突然說起了南邊:“爹爹,南邊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我聽說,有很多好吃的和好看的娃娃,還有很漂亮的衣服,是不是真的?”
衛適很疼愛這女兒,抱著孩子往自己膝蓋上坐:“是啊,我們雨馨喜歡什麼娃娃,爹爹給你買。”
衛雨馨卻道:“爹爹,那我們就南方啊,我想去南方玩。”
張若薇笑著給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道:“南方太遠了,路上很危險,好馨兒,我們不去啊。”
衛雨馨不乾了,拉著母親:“上次二伯娘就說要去啊,為什麼我不能去?”
衛適抱著她的手停滯了一下,張若薇沒發現,點著女兒的小鼻頭:“你這小丫頭,是聽錯了吧。”
衛雨馨苦著臉:“二伯娘上次也說我聽錯了,她是要去城外南邊的莊子玩……”撓撓頭,嘿嘿地衝著自家母親傻笑,“也許真是我聽錯了。”她其實也記不得了,就是聽人說南方多好多美,心裡好奇,才脫口而出的,這會兒叫張若薇再投喂一塊餅,登時就什麼都忘記了。
隻是她說過就忘,抱著她的衛適,可不行……
“姐姐,咱們的人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會有人衝擊天師道在京城最大的道觀玄元觀。”周然冷笑了一聲,“彆看這道觀香火鼎盛,裡頭觀主的三徒弟卻在前年糟蹋了道觀裡佃戶家的女兒,五徒弟為了占人家的田產,借著符水治病的名頭騙人家借貸,最後老太太死了,家裡財產也都被騙光……”
周然說著,臉上儘是嫌惡:“呸,什麼爛糟貨色,居然還好意思對著香客說什麼行善積德。”
一旁紅纓等人也都是露出了厭棄的表情。
倒是孟霏神色如常,沒覺得怎麼樣。
實在是她自唯物主義的現代社會來,這種所謂世外之人,在現代還真沒什麼神秘感。和尚道士更多的是種職業,白天兢兢業業乾和尚,晚上脫下袈裟道袍去泡吧的也不是沒有,習慣了。
周然他們卻是古代人,雖然這些年跟著她思想進步許多,但在這佛道盛行的年代小時候卻沒少聽那些佛道的光輝事跡,這會兒信仰破滅,真是要多恨就有多恨!
“這麼說,咱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孟霏活躍著氣氛,笑道:“這事一出,民心沸騰,朝廷勢必要重辦,朝廷與玄門之間最後一層遮羞布也就徹底撕下來了。”
周然點頭:“本來咱安國公,”他撇撇嘴,“就一直想要抑製玄門,這會兒肯定逮著機會落井下石,非忙上一段時間不可。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紅纓橫了周然一眼,見他毫不在意自己譴責的目光,隻能無奈道:“國公爺雖然忙,但還是很關心夫人的,每天必然有人來問安。到時候就算忙起來,咱們再借口去莊子,但隻怕也瞞不過幾天,最多兩天,他就會發現我們走了。”
周然叫囂道:“兩天足夠了,那時候咱都能坐上船了。”
紅纓瞪了他一眼,周然見她臉色實在不好看,這才怏怏住嘴,小心看著孟霏。
孟霏此刻卻是沒有半點猶豫糾結,一拍掌:“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大家各自忙去吧。
同一時間,從衙門裡回來的衛適經過華夏堂商號門前,想了想,還是走進去問了句:“劉掌櫃在嗎?”
得到否定答複的他神色驚疑不定,又問了幾個問題,待走出門,神色間滿是遲疑。
他在店鋪前站了好一會兒,最終下定了決心,叫了車夫:“送我去二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