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霏都笑了:“你這三十萬軍都快把滿朝文武嚇傻了,還調軍隊出來,皇帝也樂意?”
衛逸依舊事麵無表情,隻道:“由不得他!”
事情鬨到今天,大家已經時半撕破臉了。衛逸態度強硬,非要把道門打壓到死,皇帝那邊雖然氣得半死,但隻有孟霏一張牌可以打的他根本不敢真的這會兒就對孟霏下手。
哪怕他這會兒都快要被氣死了。
但孟霏也不得不提醒他一句:“真到了生死存亡,他必然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我的事就是一顆炸彈,你要不要……”
天可憐見的,她真就是普通一說,誰知道,衛逸卻突然變了臉色,臉上再沒了剛才的雲淡風輕,沉著自若,就那麼冷冷盯著孟霏,直勾勾的,仿佛要看進孟霏的心底去。
孟霏被看得那叫個渾身不自在,沒說完的話都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了:“你怎麼了?”
衛逸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是,皇帝打算拿著你來威脅我。那你怎麼打算的?跟我撇清關係?我提前把你的事爆出來?”他突然湊上前來,逼近孟霏,雙眸抓住了孟霏的,一字一頓道,“還是你打算死遁離開,從此消失?”
孟霏瞳孔不可抑製地狠狠一縮,下意識撇開頭,隨即才發現不對,打著哈哈道:“你說什麼呢。”
但就這麼一瞬地反應,已經足夠衛逸掌握許多訊息了。
之前他就懷疑孟霏想要走,現在看,果然如此。
衛逸胸口跟憋著一把火似的,恨不能燒出來,叫大家一塊跟著體會那火燒火燎的痛,但看著孟霏故作鎮定的模樣,他深吸了幾口氣,到底還是忍下去了。
好半響,他說道:“重陽子此次名聲大損,他說的話,也不是所有人都信,我已經叫人操縱輿論,斷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孟霏看著他,說話時男人形容嚴肅,一字一頓,皆顯真心,話裡話外對自己的維護也不見半點作假。
可他這麼關心照顧她,到底是因為她對他有用,還是,因為、愛她?
孟霏心頭無數思緒轉過,可最終,到底沒有問出這個問題,低下頭,不叫自己再去想這個問題,扯扯嘴角,道:“你放心,這次出征的糧草計算,我兩天就能做好,到時候你交代人去做就是了。”
衛逸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有心想說什麼,卻不知該從何開口,隻能順著孟霏的話題繼續。
反而是衛適,聽完自家二哥的話之後差點沒氣吐血:“二哥,外頭皇帝摩拳擦掌要弄死我們,這當口了,你還跟二嫂鬨什麼彆扭?二嫂這些年對你那是沒話說的,雖然這身份不對,可,可她人好,也就夠了。你既然知道嫂子有心結,你就得主動點說啊,解開它啊,你個大男人的,總不能什麼都要嫂子主動啊。”
衛逸看眼他,眼神跟刀子一樣。
衛適翻個白眼:“哥,你彆這麼看我,我跟你說,你再這麼悶葫蘆下去,小心嫂子真離開你……”然後他就被一個筆架砸出了屋子。
捏著筆,衛逸看著滿桌作戰計劃,卻遲遲下不了筆。
自己,主動點?
如同衛逸所料,對於西北再開拔軍隊,朝廷雖然百般不樂意,但最終,還是沒有人能拗過衛逸。
慶陽城裡□□皇陵都被挖了,你能說不去剿滅流匪嗎?
衛逸說城外三十萬大軍要護衛京畿分不開身,你還能去查他部隊裡到底走不走得開?
其他幾個將帥都說自己的兵不能調,你還能強製征召?不怕引起嘩變嗎!
這麼爭爭吵吵鬨了三天,慶陽城裡又傳來消息,流民占住慶陽城不走了,裡頭百姓身處水火之中不說,有些流民,直接把李家的祖墳扒開曝屍了。
得,什麼也彆說了,派兵吧!衛逸說什麼,那也隻能聽了。
再不依派兵鎮壓流民,李家的最後一點遮羞布都要被扯光了!
上書房裡,劈裡啪啦一通爆響。
李珂把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可心頭那股火氣卻依舊壓不下去。
“衛逸這個殺才,朕有一天,非要將他千刀萬剮了不可!”居然如此逼迫他,居然如此逼迫他!
申首輔嘴裡犯苦,他是文人,最重顏麵,怎麼也沒想到,衛逸居然能就乾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居然勾結流民,對龍興之地下手!這衛逸,以為在臉上蒙層紗就沒人知道這事出自他手筆嗎?他這麼做,就不怕史筆如刀?
“赳赳武夫,赳赳武夫啊!”申首輔搖頭歎息,一邊努力勸說李珂,現在,他們還沒資本跟衛逸對著乾。“德陽長公主那邊已經開始招募兵丁訓練了,雲家何家都在準備,在我們實力未穩前,還望陛下忍耐。”
申首輔此話不可謂不老成謀國,但可惜,他跟隨的主子,從來就不是那有大智慧之人。
“忍忍忍,我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
李珂摔下最後一個花瓶,臉上因為瘋狂都扭曲了。
“朕不想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