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劉英劉華(1 / 2)

袁紹見到這一幕,心中覺得好笑,袁尚亦是如此,尤其是共同生活幾十年的劉夫人,忽然擺出這麼一個架勢,還真讓人受不了。這次的事情隻不過是懲大誡,以最溫和的方式勸退河東劉氏的野心和劉夫饒愚蠢罷了。

演戲還是演足的,袁紹故意狠著心腸走過去,不看二人,而是到大廳中去了。

袁尚在後麵,則引著母親和論起來是他從外公的劉樊一同前往大廳。

大廳上,二人依舊跪在廳下,袁紹則把河東劉氏三個官員痛批臭罵了一頓,還讓親兵拿出來了許攸提前就準備好的罪證等物。這些罪證不單是三個劉氏官員的,還有河東劉氏在當地的許多罪狀,圈地,跋扈,草菅人命,等等,很多!

最後袁紹鋪墊完了,把刑律拿了出來,讓書記官給這些罪名定了定罪犯罪的三缺斬,河東劉氏抄沒家產,全族流放!

劉夫人和劉樊聽後險些沒有雙雙暈過去。如果真的按照刑律辦,那豈不是河東劉氏徹底完蛋了?

袁尚歎了一口氣,三國時期,律法這種東西隻是權力的工具,是上位者處理逆我者,律法專門為你而設,隨隨便便的就可以扣上抄家滅族的罪名。白了,在三國時代,律法是騙饒,曹操妄殺那麼多人,還不是當了最大的官,丞相。權力麵前,律法隻是個表子,權力你有罪,律法就你有罪,管你到底有沒有罪!

劉夫人和劉樊一直賠罪,懇求袁紹網開一麵不要,劉夫人邊哭邊求情,劉樊也拿著一張“罪己表”,呈給袁紹。

罪己表上所寫的大致都是袁尚與劉夫人的“約法三章”。十年內劉氏不出仕,也不與袁氏結親,大頭的十萬石糧草,劉樊一次性拿不出來,還搞了個分期付款,三年內繳納完畢。

袁尚不禁歎服,這古饒智慧絕對不亞於現代人啊,付不起也不拒絕,先答應下來,慢慢付,總比抄家滅族強吧?家族中的老弱妻若是去了流放之地,用不了多久就全部累死或者餓死了,僥幸活下來的沒有幾個人。

袁紹看過罪己表,看了一眼袁尚,意思是該給台階下了。

袁尚心知肚明,哪能真的抄家滅族,一方麵畢竟是至親,另一方麵若是把河東劉氏這麼處罰,其它的世家大族誰還敢支持袁氏?!

河東劉氏當年如此幫助袁紹,最後如果抄家滅族了,其他的世家看在眼裡,寒在心裡,必然不願意鼎力相助袁氏了。那時候,人才,兵源,糧草,口碑恐怕都會大打折扣。換位思考,一個老板把跟隨自己多年的員工,題大做的開除了,其他員工嘴上不,心裡一定也會對這個老板寒心,沒準下一個被這麼開除的就是自己了!

人性,都是相通的,唇亡齒寒。三國時期,很多名場麵,就是各個主公殺武將,這個時候會有很多人出來求情求恩,曹操因為許攸的事情要殺許褚,諸葛亮因為華容道的事情殺關羽,等等。這個時候眾將都是力保的。

為什麼?一方麵是人情,另一方麵是裙帶關係。

今我保你許褚,他日我若犯了軍紀,許褚也得求情還這個恩情。

再就是彼此之間都是裙帶關係,尤其是武將,各自領兵,真打仗的時候,我的軍隊需要救援,我為許褚求過情,許褚來支援的速度一定比那些沒有求情的人快!

人,是利益和情感交織的動物。

袁尚深諳蠢,何況河東劉氏是自己的母族,乃是自己的錢袋子和支柱,真沒了,袁尚吃虧最大。

於是賣好的時候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也到了。

袁尚與袁紹眼神交流過後,“窟通”一聲跪倒,他哭著爬到父親身邊,摟著袁紹的大腿,為母親劉夫人和河東劉氏求情。無非就是劉夫人和袁紹是夫妻,不看僧麵看佛麵,再就是河東劉氏過往有功勞,現在認錯態度又好,因此應當從輕處理。

袁紹此時也是心中好笑,一直憋著,兒子如此賣力的演戲,算是給自己足夠的麵子和理由了——對吧,若是嚴懲劉氏,自己的三兒子就要哭死在膝前,當爹的,講究父慈子孝,袁紹也被眾官員稱作仁主,台階已經如同電梯一般送到腳下了。

袁紹把袁尚扶起,之後決定從輕發落。以剛剛劉樊的罪己表為基礎,再把下獄的三人杖責二十,此事就算過去了。

劉夫人和劉樊聽到這個結果都十分高興,連連叩謝,隻是這杖責二十,還是讓二人十分擔憂。

這個時候,袁尚想把劉樊對自己的感恩之情進一步升華,於是跪下自己願意為三位從舅父挨六十軍棍的杖責!

袁紹搖搖頭,便免除了這杖責之處罰,但要求三人回去後把《論語》抄十遍。

劉樊瞬間對袁尚感激不儘,知他今日對河東劉氏之恩情是山高海深。袁尚也算徹底拿下了河東劉氏。

袁尚心中想起那句話君威如獄,君恩如海。

大白話就是,打一棒子再給個棗吃。要讓支持自己的世家貴族摸不到自己的脾性,所謂君威莫測,伴君如伴虎,這樣世家貴族和官員們才會老老實實,兢兢業業的做事。

事情結束了,劉樊還讓人呈現許多珍寶,都是這次入鄴城獻給袁紹的,因為五日後就是袁紹四十四歲的生日。原本劉樊想借機為劉氏和袁氏聯姻,現在倒好,成了賠罪的謝禮。

袁紹也不客氣,照單全收,之後他竟然沒有留宿在府中,而是回軍營了。

袁尚心知肚明,一定是軍營裡的那個金屋藏嬌的女子非常討袁紹喜歡,讓他流連忘返。袁尚也不拆穿,袁紹不在,他正好和母親以及劉樊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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