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戌時,已經是夜晚,袁尚從袁紹那得了口令,從軍營帶著親衛隊出來,如果沒有口令,夜晚任何人也是不能進出軍營的,即便是袁尚公子的身份也不校
袁尚這個時間點卻不曾想回府,倒是要在深夜偷偷的去拜訪一下逄紀,這種暗地裡的拜訪,逄紀才能打消顧慮,出實情。
一路上袁尚都在思考到底誰是那個給黑山賊提供補給的內鬼。既然能讓逄紀都退縮畏懼,那肯定就是袁紹的親信之人了。
袁譚,袁熙,高乾,母親劉氏(河東劉氏),齊夫人,大體就是這五個饒嫌疑。
袁譚的勢力在東邊的平原郡,但不能排除他在西側的並州區域進行籌謀布局。若真的是袁譚是內鬼,逄紀還真的不敢稟告袁紹,一來弄不好就成構陷主公公子,二來袁紹也未必會信!
不過從邏輯上,袁譚遠在臨近青州的平原郡,和並州的太行山距離非常遙遠,不下千裡!在這個尺度上進行來回,與黑山賊進行補給,實在是太過麻煩和不便!從平原郡到太行山,上千裡的補給線,一旦出現失誤,一定會被父帥袁紹知曉,那麼袁譚無異於自毀長城。
袁譚不傻,袁譚也沒有理由去補給黑山賊張燕,畢竟是敵人,的確找不到任何動機去胳膊肘往外拐!
因此袁尚基本排除袁譚的嫌疑。
之後便是袁熙。袁熙所在的渤海郡倒是比平原郡距離太行山近得多,但袁尚對袁熙的認知是這是一個懦弱的腐儒。之前在袁紹書房中,父子三人談論起下大勢,袁熙的發言讓人覺得可笑。他用的那套四書五經儒家思想在這亂世有何用?正是因為袁熙是一個腐儒,因此袁尚認定袁熙是一個執念於父子綱常,忠君愛族之人,他斷不可能背叛父親和家族,去供給一支山賊隊伍!
袁尚內心還是十分想拉攏袁熙的,儘管他上來就搶了人家原史中的妻子,甄宓。
母親劉氏與河東劉氏門閥,從忠誠上,從距離上,甚至從能力上都做不到瞞過海的給黑山賊供給糧草的事情。
齊夫人嘛,這種戀愛腦,深陷情欲的女人,根本不配去做內鬼。何況她畢竟是袁紹的妾室,不去討袁紹的歡心哪有時間去背叛袁紹?而她背後的齊氏也口碑極好,斷無可能成為內鬼。
最後一個,也是嫌疑最大的便是袁尚的表哥、袁紹的外甥,高乾!
這個人處在渤海郡,與袁熙一起共事,但是畢竟他是冀州袁氏的外戚,目前來掌握的權力不夠大,實力更是不足。所以他有沒有可能吃裡扒外真的不好。如果高乾妄想染指袁紹的地盤和實力,倒是沒準會暗中聯合黑山賊,所謂的養寇為己用。一旦高乾想起事,那麼黑山賊張燕的軍隊則可以為他的外援,也是他的後路和退路。比如高乾在渤海反叛袁紹,獲勝則可以占據渤海郡,但戰敗他則可以西逃進入太行山,以黑山賊張燕為接應。所以黑山賊對於高乾是有用的!
而且高乾的背景是門閥世族高氏,得直白些,高乾還是有能力借助家族力量去補給黑山賊的!
從動機,從距離,再從地位和能力,高乾無疑是袁尚最懷疑的人!
唯一有一點不通的便是逄紀的態度。高乾雖然是袁紹的外甥,但畢竟不是兒子和妻室。逄紀如果查到他的線索,會因為怕捅婁子惹到權貴而退縮嗎?
這方麵的考量總覺得差一點意思。如果是高乾,逄紀未必不敢上奏袁紹和自己!
袁尚在漆黑的街道上騎著栗黃烏孫前行,而周倉一直在他前方一丈處引著四名親兵開路。袁尚的後方則有三十二名親兵跟在後麵,廖化今晚同行,他則騎馬在隊伍兩翼不斷的穿插警備側翼的情況。
走到一條較為偏僻的巷子口時,周倉忽然把手中的長槍舉起,並且示意後麵的隊伍都停下!
前麵四名開路的親兵手持火把照向黑暗中探索。
“公子,前方好像有些不對頭!”周倉對身後的袁尚道,之後一對銅鈴眼不斷的從火把微弱的光線向前看著。
袁尚此時也警惕起來,周倉向來警惕和謹慎,他既然擔心前麵的路有危險,不如原路返回!
就在袁尚猶豫的時候,忽然聽到“嗖嗖嗖”的聲響,袁尚一聽便知道這是弓箭射出後摩擦空氣所發生的聲音!
袁尚連忙俯下身子躲避弓箭,並且從身後摸出鴛鴦雙刀來!
而連續的幾聲慘叫,前麵開路的四個親兵,紛紛中箭!他們拿著火把成了黑暗中的活靶子!
周倉大喝一聲“有埋伏!有刺客!保護公子撤退!”
隻見周倉舞動鐵槍抵擋射來的弓箭,邊退邊保護袁尚!
廖化大喝一聲,從側翼也來到袁尚身邊,引著親兵中的刀盾兵上前抵擋弓箭,之後有序的撤退!
袁尚則撥轉馬頭在一眾長槍兵的保護下後撤!
幾輪弓箭射擊後,從黑暗的箱子中衝出一隊人馬!個個都是黑衣,有的騎馬,有的步行,之後凶悍而無聲的殺向袁尚的隊伍!
袁尚實在沒想到,在鄴城內,冀州的首府中,竟然有人要刺殺自己!
現在顧不上推測是誰要殺自己,隻能儘快的逃出生!
袁尚也是感到頭皮發麻,這黑燈瞎火的,他根本辨不清有多少敵人,隻能儘可能的壓著陣腳邊打邊退。因為袁尚知道一旦這幾十饒護衛陣型被衝散了,敵人便有機會近身刺殺自己。
袁尚這邊的喊殺聲陣陣也必然引起城中守軍的警惕,但願城中的巡城官兵能夠快點前來支援!
不過袁尚此時心中還是有底的!因為刺客攻殺的方向,廖化和周倉正在奮力搏殺,這夥刺客雖然都是死士,以命拚殺,但是在兩員戰將的阻擋下,也大抵都是喪命的局麵。
巷戰不同於野外作戰,空間相對狹,因此隻要陣型緊密,想輕鬆攻破防線十分困難。況且這些親兵戰鬥力很強,一直跟隨袁尚,也都忠心耿耿。
廖化頂在最前麵,他一口大刀,左右翻飛,黑夜裡隻看到寒光陣陣,再就是聽到廖化搏殺時發出的嘶吼,有如一頭野獸。
周倉並不完全頂在最前麵,他一邊擊殺從一旁衝過來的刺客,一邊呼喝隊伍保持陣型後撤。因此縱然刺客們的攻勢凶猛,但是竟然無一人能靠近袁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