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上袁尚趕路甚急,也防備有刺客埋伏,夜晚袁尚在關隘處紮營,這樣便十分安全。
周倉對袁尚,其實此時離開鄴城反而是最安全的選擇,因為城中情況相對危險,敵在暗,我在明,到了大路上,帶著五百人在轄區內行軍,反倒是安全異常。就算有不軌之人靠近,也會早早的與士卒交兵。
袁尚也是此意。
夜晚,士卒們在周倉、關平、廖化三人分成三隊,輪番守夜,安全無憂。
這時袁尚便來在逄紀的營帳中與他深談,心中定要逄紀把所知之事儘皆告知!
袁尚其實還有一種感覺,或者是一種推斷,這個給黑山賊暗中補給之人也是這次兩股刺殺自己之人中的一股勢力!
到底是誰?
這次刺殺袁尚百分百確定一定有袁譚,但是另一股勢力到底是高乾還是袁熙尚不明確,袁尚從個人判斷更加傾向於高乾!
夜裡,逄紀倒沒睡,見到袁尚進賬主動見禮,之後訕訕的坐在一旁。
袁尚不悅的看著逄紀,略感失望,歎了一口氣道“先生並未睡下?莫非是在等我來訪?”
逄紀苦笑道“白行路緊急,一路上沒有話的機會,想必三公子晚上會找吾相談一二。”
袁尚點點頭,於是開始正題,道“先生在我出使淮南之前答應父帥和我去查黑山賊的補給線。當時我們揣測袁氏內部必有內鬼給張燕進行物資補給。但是吾汝南歸來,先生查了兩個月竟然毫無頭緒,壓根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點讓吾十分費解。直到前幾日我才想通,以逄紀現先生的才乾斷不會什麼都查不到。相反,吾認為逄紀先生沒準是在暗查過程中踩到老虎尾巴了!查到的線索指向我袁氏內部位高權重甚至有血緣之親的人了。因此先生為保全自己不得已謊稱自己什麼都沒有查到!不知道吾猜測的是否準確?”
逄紀聞言臉色更加尷尬,看來被袁尚中了情況,但又無法遮掩。
袁尚察言觀色知道自己推測的不錯,看來妻子黃月英的確冰雪聰明,這個推測其實是從她身上得來的。
“那麼既然尚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原委,那麼逄紀先生此刻便不需再隱瞞實情了!先生肯定有懷疑的對象了,或者查到的線索和某個人有關了!我在這向先生保證,你查到的人和事我都不會向父帥透露半分!尤其是那個讓先生都忌憚的人!我不傻,因為我知道這個事情如果向父帥稟告,性質就變了,十有八九事關我們袁氏兄弟們,外人牽扯進來必有構陷和挑撥離間之嫌疑,我非常重視先生,自然也想保護先生,斷不會把先生放到火上烤的!”袁尚在這給逄紀吃定心丸。
“我奉勸公子還是不要蹚這趟渾水,即便公子知道是誰也沒有直接證據,何苦要惹這個是非?”逄紀還是有些固執。
袁尚聞言不悅,道“什麼是這趟渾水?我袁氏血親之人出現吃裡爬外的人,我身為父帥之子,若是置若罔聞還配做人子嗎?再退一萬步講,即便我現在不揭發他,但總要為父帥去提防他吧?難道坐看這人日後背刺父帥,做禽獸之行嗎?同理,逄紀先生為父帥臣屬,知情不報也不是人臣作風吧?!”
逄紀聽到袁尚的語氣加重了,表情也嚴峻起來了,自帶一股主公的氣勢!恩威難測,且聰慧過人,無法欺瞞!
主與臣,臣從於主!主公對臣下不能一味以禮相待,該斥責時要斥責,該懲罰時要懲罰,甚至該殺時要殺!
所謂君威如獄,君恩如海!
逄紀看著袁尚銳利的目光,回想自己的明哲保身的確有違君臣之道,那個人既然這麼做,就必然會在將來背叛主公,自己知情不報,實在是不應該!
“我對先生一直抱有很大期望,希望先生能輔佐我,在幾位公子中站我這邊的陣營。今後若能執掌袁氏,定不負先生之青睞,也定當委以重任,成就君臣一段佳話!”袁尚這時再拋出橄欖枝,索性拉逄紀進入自己這邊陣營。
逄紀被堵在這裡了,無論是空間還是心理,他都無處可逃,隻能答應袁尚的要求了。
逄紀起身,隨後拜倒在地“逄紀願輔佐三公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原史上逄紀就是自動自發的站隊袁尚這邊,不惜建立矯詔,改袁紹的遺囑。所以袁尚今晚就是吃定他會投靠自己的!
袁尚十分高興,將逄紀扶起來,並反向給他施禮,感謝他的輔佐之情。逄紀頗為感動,從此這個擅長稽查之人便成了袁尚的暗部,專司監視、監督、審問百官之職!與古代的懸鏡司和錦衣衛大致相同,都是類似秘密警察的監察禦史的職責。
袁尚先用利益綁定了逄紀,讓他成為擁護自己的謀士,之後再談內鬼,自然逄紀要和盤托出。
“三公子!有關補給黑山賊的內鬼,吾的確查到很多線索,並且線索也指向公子的一位親人!但並無直接證據證明是那人,所以三公子務必要沉住氣,沒有十足的把握千萬不能去向主公告狀!這種事情要麼一擊必殺,要麼閉口不言!若是不能坐實對方的罪名,那麼將會反受其亂,落一個構陷忠良的罪名,更是汙名!”逄紀囑咐袁尚務必要沉住氣!
“請逄紀先生放心!我沒有實錘的罪證,斷不可能去向父帥告狀。即便有了罪證,抓人拿贓才是王道,幾句話是殺不了饒!唯有把真相戳破公諸於世才能是萬無一失!何況若是此人有用,或者他痛改前非,吾亦可以不告發他。隻以此事為把柄讓他聽從於我,也未嘗不可!”袁尚自從沮授和許攸的事情後,清醒得很,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自己若和那人鬥個你死我活,豈不讓其他兄弟撿了大便宜?
最後袁尚也不再打啞謎,他把自己心中的答案講了出來,他問逄紀“內鬼是不是高乾?”